白暖心里头闷的难受,先前的不适也一阵阵的涌来,身上汗淋淋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每走一步,就必须使出全身的劲儿撑着,不让自己摔倒下来。
白暖挺直了背脊,她明白后头那些狐族之人的目光,多数都投注在她的身上。他们要看好戏,又怎么会放过她这么一个嘲笑她的机会呢?
虽然平时里,她呆愣的很,但骨子里头存在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白暖在这种时候示弱,即便再难受再是想哭,也不能在这种地方表现出来。
她咬紧了牙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好像后方的嬉笑都与她无关似的。白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叶云笙的那片广场的。站在岔路路口,她一脸的迷茫,天下如此之大,可她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归处。
白暖双目空茫地抬头望了望天际,蓝黑色的夜幕上银河璀璨,好不美丽。看着看着,她鼻头一酸落下泪来,白暖胡乱地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举步走向了后山。
这个时辰的后山着实安静的可怕,若是往常,没人陪伴的情况下,以白暖的胆子是绝对不敢往这里来的。
可是今天,许是先前伤透了心,白暖只想一个人好好安静地想一想,而这后山,无疑就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白暖抱着腿坐在小溪边,溪水潺潺从眼前流过,清澈的睡眠映照出天际的星河,点点银芒闪烁,迷离璀璨。
白暖的脸上还挂着干涸的泪痕,抿着唇,只觉得心里头空空茫茫的。莫名其妙地同墨盈交换了身体,来到这青丘之后,叶云笙是第一个帮助她的人,也是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
因此她对叶云笙信任、依赖,甚至还喜欢上了他。
可如今,忽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就好像被人拿着刀子狠狠地在心口上扎了好几口子,疼的厉害,也不明白叶云笙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样。
还是真的如他所说,他一向就是如此?
白暖吸了吸鼻子,眼睛干涩的很,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如今她才真正明白,何为“背叛”,那种打从心底里涌出的不甘、酸涩,让白暖无所适从。
但是,她却始终无法对叶云笙说出“恨”字来,所以,那时她也只是将他送予她的瓶子还给了他,并祝他幸福。
白暖明白那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多么的不容易,她努力不让叶云笙发现自己心里头的失落,可到了独自一人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心里头那一股一股涌上的落寞。
白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这般的情绪吞没掉之时,忽然从溪水之中看见了一抹倒影,不是叶云笙身边的长老叶茗又会是谁。
“叶长老好。”白暖一惊,慌忙站了起来,双手紧握着,彰显了她此时的紧张。面对这个冷面的长老,白暖心中始终是有些怯意的,别说他本身就如同君疏影一般冰山的气质,而且似乎每次见到他,他都没有给过白暖好脸色看过。
“恩。”叶茗很是冷淡的回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走到白暖身边,掏出一块绣着梅花的巾帕往白暖手中一塞。
白暖握着帕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到自己先前哭的眼泪还来不及擦去,犹豫了半天,才怯怯地开口道:“这是给我擦泪?”
叶茗轻轻地点了点头,在溪边坐了下来,白暖捏着帕子,心里头涌上了一阵暖意,便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小声地道了一声谢。
原来这个叶茗也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原来在这青丘之中见证今夜的人中,也有关心自己的人存在。
“你”叶茗犹豫了一下,薄唇微微动了一动,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怨我大哥吗?”
“大哥?”白暖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望着叶茗。
叶茗轻怪异地望了一眼白暖,问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白暖越发不明白叶茗说的话了,仔细一想,她在青丘认识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似乎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叶茗的大哥是谁,莫不是也是狐族的什么长老不是?
叶茗淡淡地瞥了白暖一眼,目光中隐隐有着审视的打量,让白暖心里头渐渐涌起了不好的预感,只见得叶茗薄唇轻启,奇怪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我不就是墨盈吗?”白暖干笑了两声,心里头略有些慌乱,莫不是她方才说错了什么?
叶茗眼神一厉,忽然逼近了白暖,一手将她制住,压在了身下,那双寒冰似的眸子牢牢地紧盯着白暖。白暖浑身一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的入侵,她几乎来不及抵抗就感觉魂魄的深入被人探入了一样,浑身麻痹,连着意志也略微模糊了起来。
片刻之后,叶茗略略放松了白暖,几乎是呢喃一般道:“这、是怎么 一回事”
白暖使不出力,惊恐地看着处于上方的叶茗,道:“长老,你先放开我”
叶茗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手上力道一紧,逼问白暖道:“说!你究竟是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