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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棋积聚杂乱错章毫无头绪,原本定下的计划也被一一打乱,陆蒙临心里面有股滔天怨气不假,但真要说被逼上了粱上那肯定是不可言的,挫折不是没经历过,比这一次更生里去死里来的趟数数不胜数,大别山深处的危险普通人不得而知的,那里有除了危险大野猪外和东北虎齐名的华南虎,浑身金黄的毛发,虎脸也真如那句虎虎声威,王霸之气散发出来既可让一座山头的畜生噤若寒蝉。这畜生看上去漂亮,可你真要跟它照面碰上头,就有手机赶紧打个电话回去和家人作最后的告别吧,就像陆蒙临,即使有矫健强硕如犬王的沙龙,和如今都没在人面透露过深浅的王孤息,他都被橙黑相交的百兽之王差点一口撕碎,虽然华南虎隐伏技能很好,可若说没半分实力就能不声不息靠进陆蒙临,是天大的笑话。
事后,王孤息曾对他说过,那只老虎,应该是那头山的主人。
王孤息自从大红衣来了之后就没心情再和他们捞屁,一根接一根的抽从山下带上来的芙蓉王,烟雾味道清香悠远,也解不了徘徊在众人心头的阴火气,他看看大家,没折,只能埋头继续抽烟。
王甲龙从一身红衣的漂亮女人到这里开始就保持高度警惕,除了王孤息和王礼士即使是陆蒙临也不知道他的把式是能和王孤息过招十分钟的,特别是一门初入大堂的八极,一只手环绕粗细的树,他不是没撞断过,而是撞断过无数,陕西剩余下来的王家居中在群山环绕的中心,最不值钱的就是树木,每每夜深人静他都会偷偷摸下床,直到撞断一更树后才肯回来,这一些他引人耳目的做了二十年,接下来的几十年,他还会继续,可是却和往常时的截然不同,有了在路数上有所建树的王孤息指点,说不定他哪天就能和东北黑瞎子一样,以八极蛮力证道,为陆蒙临撕出一条血迹斑驳的大道。
冯真伟没了惯有的嬉戏打闹,窝在一旁周而复始练从王家兄弟手里套出来的刀法,自认为是半吊子他就不奢望能够像王家兄弟三人一样走武道了,追求的是能够在特定环境下最大限度的自保,今天大红衣以俯视姿态对他挥斥方遵很大程度上激怒了他,每一刀不是划在石头上带起一阵火花就是刺入树壁,力道强劲,被游客抚摸或坐到圆润的石头变的面目全非,绿荫充裕的大树也遭到了无妄之灾。
王礼士习惯性坐在他哥身边是蜷曲姿态的,双手交插在肚子上窝着,看上去可怜巴巴,他看了几近疯癫的冯真伟,问道:“哥,现在怎么办,我们这边完全处在下风啊,万一谈不拢炸了我们倒是能跑,蒙临和犟牛一样的冯真伟可能就要折了”。
王孤息放下烟瞥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你一开始不是和他们不对路吗?怎么今天倒关心起他们死活了,不会中间有什么曲折迂回吧”。
王礼士挠挠头,思索片刻道:“陆蒙临这小子还是不错的,肯把手下当兄弟看,能一起穿一条裤衩,虽然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我敢肯定这种主子肯定少见”。
王孤息打趣道:“那冯真伟呢?怎么又被你看上了”。
王礼士嘿嘿一笑,道:“投脾气,不想他就这么没了”。
王孤息感到诧异,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王礼士张开嘴露出一排牙齿,笑道:“就这么简单”。
王孤息勾起嘴角,大拇指和食指夹起香烟送到嘴里抽了一口,平静道:“放心,蒙临不会让我们出事”。
王礼士抬起头,犹豫一下:“哥,你就这么信一个二十岁的孩子?”。
“信,比信我自己还信”闻言怔了一下,接着王孤息便眼神坚毅,不容置疑的笃定。
王礼士顿了下,又埋下头不言不语。
王孤息笑着解释道:“他不是一般的二十岁年轻人,至于到底能不能如我想象力拔山河,那要得看他接下来怎么走,我无亲无辜,算是欠他一回知遇之恩,还有就是类似于你们又不像的手足之情,所以,遇到危机关头,你们可以走,我不走,要说死,死过一次的王二是不怕的”。
前半段王礼士似懂非懂,到了后半段他就满脸悲戚了:“哥,咱们兄弟三个,既然聚一起了,那就要死一起死,我最怕的不是下地狱会进油锅,照老一辈的说法死在我手上的畜生人那么多早晚死都会进,我最怕的还是下辈子我们就做不成兄弟,你老说大千世界,大千世界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当在一个城市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那才是最可怕的”。
王孤息叹口气,这孩子和从小还是一模一样,小时候对自己唯命是从,大了就赴汤蹈火。
脾气其实很不好的王礼士双眼看着前方,自嘲伤感道:“活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咱们家没出事的时候模糊的记忆,就数这段时光是最舒服的,虽然中间有过玩命,但那句我来说也是常事了,说不上什么波澜壮阔,话说回来能过这些段安生日子,撇开所有一切我和甲龙都不后悔跟你来到城市”。
王孤息怔了下,眼神温暖,摸摸他的头,沙哑道:“是哥不好,没早早去接你们,让你们遭了罪”。
王礼士低着头,手指下意识紧紧捏住那根王孤息递给他的香烟,半天后才红着眼睛呜咽道:“哥,我想咱爸妈了,还有爷爷和大伯,现在如果他们都还在,那该多好”。
“等蒙临站住了脚跟我们也被他一起带着飞黄腾达的时候,我叫他带着你们两回到老家,让那一群曾经受过我们家天大恩惠的杂碎给我们磕头”。
“哥,这算是衣锦还乡吗?”。
“算”。
“好”。
远处已经起身惊世骇俗用身躯撞树的王甲龙突然停下身子,背对着众人眼神锐利如鹰,哪有半份憨厚模样,更别谈别人未曾提及过的痴傻。
他悄悄掩人耳目翻越过面前的大石垒,抓住一根藤条后向下滑行,等落下山野路后巨大身影渐渐末入茂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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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随时张开血喷大口的母狮虎视眈眈一只兔子,近十年内流行起来的一句话叫再狡猾的阴谋诡计放到绝对实力面前,那都是可以脆弱到不堪一击的。
大红衣颛孙姑姑一如既往以俯瞰姿态审视没成气候的陆蒙临,强横无理。
大光头文郱在他放出大逆不道之言后一言不发冲向面朝悬崖的陆蒙临,直接是霸道无匹的膝撞,这是他杀人惯用的手腕,他享受于用自己身体中最坚硬的骨头撞碎别人肋骨二插进心脏一瞬间呻吟的快感,有人扫了主子颜面他就会如他大哥一样直接扼杀别人的生命。
陆蒙临淡淡看了站在原地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大红衣,在文郱近身的最后一米处冷笑一声陡然抬起臂膀,直接刺向因惯性而冲向自己的文郱胸口处,不闻不顾可能会轰自己下山的巨大膝盖。
刘文郱大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勾当竟被他顺手拈来,这小子竟打算伤敌八百自伤一千,他无奈下只能止住身体。
陆蒙临因扑了个空必须要用左手撑住膝盖才能保持平衡,用力下被牵扯到的伤口再次裂开,本来只有一丝丝血迹的纱布上迅速汇集满粘稠的血液。
马尾辫看着额头汗冒起冷汗的陆蒙临,勉强站直的身躯颤抖不止,但眼神却仍旧坚毅,她原本平淡无波的眼神渐渐有了光彩,直到神采奕奕。
阻止住还想继续完成擒拿的刘文郱,马尾辫笑道:“肋骨断两根还能到这种地步,能勉强算是半个男人了”。
陆蒙临咧开嘴,上面盘踞有血丝,是被震荡到肺腑而冒出来鲜血:“照你这么说在你眼里半个男人应该是很荣幸了?那刘家兄弟呢?或者是你已经夜郎自大到全中国已经没男人了”。
马尾辫恢复到刚刚平淡无奇的神情,好象是在自言自语:“曾经有一个我亲眼见过,可现在我是看不到了”。
陆蒙临刻意嘲讽:“让你两次吃亏的陆宋呢?”。
马尾辫怔了下,接着哈哈大笑,她道:“他?一个只懂得玩心计的男人粘染上的阴鸷气简直比满清时期宫里的太监都要旺盛,我看他还不如他的儿子,最起码你还能徒手杀狼,也能站在这里和很多四川能手都畏惧的刘文郱协力反击,比他要好太多了”。
陆蒙临一震,听出来她话里似乎有弦外之音,所以斟酌一番不再一味的想要激怒她而获知这一次被伏击的答案,就飒然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算不错的了”。
马尾辫提醒道:“也仅仅只是不错”。
陆蒙临道:“不错你还给我下阴刀子”。
马尾辫眼神古怪看着他,道:“给你下阴刀子的是不是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陆蒙临反驳道:“上一次我不也活下来了,这一次我仍旧活下来了”。
马尾辫冷笑一声,好象到这里就是为了能跟他废话几句,没弄个所以然就转声向来时的路走去。
陆蒙临看着已经走到3米开外的她,内心挣扎一番,咬牙道:“我们的交易还算不算数”。
马尾辫头也不回淡淡道:“洪涌已经被我伏下,丢在彩香路上,我会让人告诉你具体地址,再提醒你一次,山东那帮人还在你们以前的住所里守株待兔,如果不怕死你可以去找找他们晦气,不过别奢望我能在你生死关头援你一把,在没有绝对利益的情况下你那是痴心妄想”
陆蒙临目送渐渐远去的大红衣,等她身影完全消失后才肯松开手,手心能够滴水,是疼痛还是心理活动造成的,连他自己现在都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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