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叶云笙的名字,白暖微微瑟缩了下,两手搓了好半天也未曾说出一个字来。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于她看来,自己与叶云笙当然曾经相爱过,可是于叶云笙那里,似乎从未曾发生过什么。
她将自己献给他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他甚至都不认为这是她的献身。
其实白暖很想告诉他,如果不是因为她用了墨盈的身体,哪怕是白暖自己那即将半仙的身体,她亦是愿意与叶云笙做一对凡间鸳鸯。
君疏影见白暖始终不说话,便也不多问,“累么?累的话便休息吧。”
白暖担心咕咕,微微摇头说:“我去外面等着咕咕,烦劳君先生借我个毯子可好。”
君疏影失笑,那淡淡的笑容浮在唇畔,显是有些微妙,“想不到你居然真的很关心那雪参。”
白暖只是不想在君疏影的房中过夜,她总觉自己无论怎样,即便是被叶云笙抛弃了,也要留一些自尊。不欲多做解释,从君疏影手中拿来毯子,白暖走到竹屋外头,在河谷边的大树下缓缓坐下。
漫天的星子明灭,河谷上泛着温柔的粼光。
微风拂过芦苇,吹来河对岸的气息。
白暖将毯子罩在自己身子外头,靠到身后的大树上,有了这毯子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么冷,但她待了一会后却又不放心,起身想去找咕咕。
君疏影在屋内说:“去找你相公?”
“不是。”白暖慌张的摇头,“我去找咕咕。这么晚了,我怕他出事。”
“坐下等着吧,我在他身上下了药引,不会有问题。”君疏影说的话让白暖渐渐安了点心,她其实也不敢去洞府那里找咕咕,她怕继续受到那等诛心的话的对待。
白暖就算再如何的想见叶云笙,也是不愿意再去自找没趣。
于他看来,她什么都没有丢失,她唯一丢失了自己的心。
白暖垂头,她想起初初开始,一不小心从天而降,睁开眼便是叶云笙那张妖媚但却温柔的脸,她吓的一把推开对方,从此后就是自己的劫数。
原先她一直想不通师傅所谓的凡间历劫到底是什么,后来才觉着,原来青丘之行便是她在凡间的劫难,能平稳度过说不定她便能修成仙身。
只是她丢了自己的这颗心,在一个狐狸的身上。
叶茗告诉过她,她和叶云笙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哪怕叶云笙真的喜欢她,何况他与她或许根本就是逢场作戏,不过是征服她的那种快感,令他不断的施以温柔。
她在他的引领下,从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女,到今日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女人。
白暖知道,叶云笙在她身上是花了功夫的。
他教她媚术,他教她魂术,他不遗余力的从梦里将她带了回来,甚至还二话不说的替她护法。
他甚至在自己九重天劫的时候,还和白暖在一起。
这样的人,突然有一天说不爱你了,白暖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将毯子围的紧了些,感觉凉风窜不进来,这才长舒了口气,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日后的方向在哪里了。原先有叶云笙,她的生活重心很多都是围绕着对方。
如今叶云笙不再需要自己,她是否就该想办法离开,或者想办法与自己的师傅联络。
白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此时听见竹门一声吱呀,余光瞥见君疏影正端着个小碗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白暖暂时遗忘了那些烦恼,呆呆的看着君疏影,他走路的姿势很好看,端正而又稳重,那小瓷碗是青绿色的,仿佛江南碧波,让白暖看着有些恍惚。
君疏影没有与白暖说话,而是走到河谷边,蹲身将小碗中的东西倒入了水中。
白暖忍不住哑声问:“这是什么。”
“喂鱼。”君疏影并没有说太多,简单的回复道。
白暖仿佛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君疏影,便是他坐在大树下,遥遥远望着的白衣公子,似乎也正在喂鱼。
一条金红色的鲤鱼忽然间腾跃而起,在空中滑了个非常好看的弧线,然后跌落到了河滩之上。
白暖望着,“这鱼”
“又是你这蠢鱼。”君疏影似乎有些无奈,“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不跳错地方。”
说话间他拎起鱼尾巴,将它扔进了河中。
白暖看见这幕,终于是捂着嘴轻笑了声,虽然只是调剂的淡淡一笑,但心情到底好了许多。
君疏影瞥了她一眼,这才又缓缓转身,回了自己的竹屋。
白暖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难不成刚才是他在逗自己笑?
正好也快到凌晨,咕咕一路小跑最后化作一道轻烟,他也怕自己被那种有心人觊觎,到了叶云笙的洞府外,已是天光乍破的时候。
咕咕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去狂拍叶云笙的石门。
过了许久,才有人姗姗来迟的打开了门,叶云笙颇有点倦意的靠在石门上,直视的视线里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就听见脚旁霍霍的喘着粗气,他才缓缓挪下目光。
咕咕气鼓鼓的站在下头。
“喔?咕咕你怎么来了。”叶云笙说话还是很温柔,他缓缓蹲下身子,原本打算抱咕咕,哪里晓得这小家伙退后几步,大声骂着:“我讨厌你了,你居然那么对娘,娘哭的好伤心。”
叶云笙知道白暖定是会哭,她是那么柔软的小女孩。
只是当咕咕这般问的时候,他却皱起了眉,虎着脸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我才不管呢。”咕咕跺脚,像个要打仗的小斗士,“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也不要叫叶容尘了,我要娘,我不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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