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捂着嘴蹲下来身来,努力抑制住自己从嘴中溢出的细小哭声,她一向大大咧咧开朗惯了,今日是她头一回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碎和悲哀。
也是头一回,对自己产生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至于将来该怎么办,她已然心中只有迷茫。若是过去,她还有叶云笙可以依靠,但是如今,她只有自己了
“你在做什么?”
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白暖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站起身来,也不敢回过身去,生怕身后的人会发现她那还在发红的眼眶。
她低声道:“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咕咕,所以来看看。”
君疏影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手中一件薄衫轻轻地披到了白暖的身上,道:“夜深露重,你随我进来吧。”
说罢,也不等白暖回答,转身便走,走了几步,站在门前,他微微皱眉,转头望了望傻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白暖,不满道:“在想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白暖被他这冷冷一声吓得浑身一颤,慌忙抹干净了眼泪,拉着外衣就跟着君疏影进了屋内。
屋内生了炉火,红彤彤的火焰印着屋内亮堂堂的,白暖在炉前坐下,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在炉火前烘烤着,霎时间身上的寒意全部被扫去了。
白暖强扯了一抹笑,假装自己很高兴似得,眯起了眼来,仿佛很享受的样子,道:“真暖和”
君疏影默默地走到桌前,端起茶壶倒上了一杯热茶,放进了白暖的手中,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暖心里咯噔了一下,意外君疏影竟然这般的敏感,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有事。她垂下头,捧着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眼神有些飘忽,“没、没什么事啊?”
今日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君疏影知道,这毕竟是她同叶云笙两个之间的事情,她不想让第三人插手即便她想要一个答案也不想依靠他人的力量。
“是吗?”君疏影淡淡地应了一声,步子轻迈到了一旁,自装着水的铜盆里,绞了一块湿帕子,又回到了白暖身边,蹲下身来细细地替她擦了擦眼睛道:“ 以后若是再撒谎,先看看自己的脸再说。”
白暖脸一红,她怎么就忘了呢,方才她哭了这么久,眼睛必然是肿的厉害,再怎么把眼泪擦干,君疏影一看还是知道她必然是遇到了事情的。
白暖将头微微低下,嗫嚅着张了张小嘴:“君先生我”
“什么都不必说。”君疏影淡定地打断了白暖结结巴巴的话语,又细细地替她擦了擦有些微脏的小手,“你若是不想说,我不会逼问你的,只是,若有委屈,不要一个人憋着,哪怕告诉你那宝贝‘儿子’也好”
君疏影难得这么温柔地同她说话,白暖顿时觉得心里头暖烘烘的,似乎心里头也舒服了一些,从先前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拔出来了一些。
她眼眶又微微有些发红,这回是感动的,她吸了吸鼻子:“谢谢君先生”谢谢君疏影让她知道,在这青丘之中,还是有关心她的人在的,她并不是一个人。
“唔娘亲?”
咕咕双手揉着困倦的双眼,慢吞吞地从室内走了出来,方才他还在睡梦中,就隐隐听见外屋君疏影和白暖在说话,他想白暖的紧,于是就从从穿上鞋子跑了出来。
可谁知一出来,就看见君疏影握着白暖的手,而白暖又是眼泪汪汪的,一脸泪痕,顿时急匆匆地冲了过来,挡在了白暖的面前,就同一只小斗牛一样,气鼓鼓地冲着君疏影嚷道:“坏人,你又欺负我娘亲!”
君疏影眉头一皱,这个小鬼还真会挑时间出来捣乱,他冷哼一声,“我若是要欺负她,哪还轮得到你出来替她做主?”
想到君疏影的手段,咕咕浑身一抖,它现在还记得君疏影取它血时的疼痛,而且它摸了摸自己已经变的光光的小脑袋,扁了扁嘴,小拳头握的紧紧的:“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允许你欺负我娘。”
“咕咕。”看见咕咕出来,白暖的鼻子又酸了酸,连忙拉住他道“不是的,君先生没有欺负我。”
咕咕扭头安抚着白暖:“娘亲别怕,我们有爹爹在,这个坏人欺负不到我们的。”这青丘之中,叶云笙还是有几分地位的,他一出门还哪轮得到君疏影说话。咕咕是如此想的,在他的心目中,叶云笙可是很伟大的。
“咕咕”白暖听得咕咕这么一说,想到前一日三人还如同真正的一家三口一般温馨的摸样,心里头就越发的酸楚,她强忍住泪水,摸了摸咕咕光溜溜的脑袋道“真的不是君先生欺负我,他只是替我擦手而已。”
“真的不是?”显然咕咕对君疏影很不信任。
“恩。”白暖连连点头“你不信他,难道还不信娘亲吗?”
咕咕犹豫了一下,小嘴微微撅了撅,扭头不甘不愿地看了一眼君疏影,道:“好吧,小爷我就看在娘亲的面子上,信你一回!”
说罢,他又转身拉着白暖的袖子连连撒娇:“娘亲,我们去爹爹那吧,我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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