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傅家出来后,秦木当晚便去找马贩,从男子嘴里打听到马贩所在,连夜租匹俊马,天刚发亮,城门一开,秦木骑着马轰然而去。
负责看守傅兴起那间铁门钥匙的男子叫做,赵意,从他口里得知,傅二虎在林鱼村。傅兴起和傅二虎俩人打小就在那里长大,傅二虎算得上是他半个兄弟,二人关系从小就好,因此钥匙交给他,傅兴起不能不放心。
去林鱼村的路也相当好记,根据赵意的描述,出镇后直直往前奔前,但凡遇到岔路口,只往左走便走。
沿途会经过多个岔路,尽管往左走,就能到达林鱼村,路途会有些远,骑马更快些。
马不停蹄的奔跑,秦木终于勒马停在路旁倚着山的长条花岗岩石碑前,“林鱼村”三个用笔描红的字体经过风吹雨打,褪去一层颜色。
下马,秦木牵马入林,把马拴到一片安静的林中后,往林鱼村走去。村落比他之前呆过的几个要大得多,人口也较多,背靠着座大山,前面就是交错的田梗,秧苗已经入田。
鸡鸣狗叫,已有百姓开始劳动耕作,秦木走入村内,想找个人探听下傅二虎的消息,打骂声突然响起,众人下意识的目光转向声音传来之处。
“你个死老头,让你交点治安费和人丁费,磨蹭了三天还没交,拿只鸡补偿下,别给脸不要脸!”骂人者是位矮胖的男子,长得挺墩实的模样,猪头肥身,看着像个矮树桩。
“别和这老头费话,赶紧回去见二爷。”另外瘦而高的男子说道,回头看看围观的村民,骂声再起:“看个屁,还不赶紧滚,以后没钱交的,都拿物品和牲畜来抵,一群老不死的。”
骂声一出,村民们都讪讪离开,嘴里嘀咕着碎语,反正不是好话。秦木往贴在身旁的大叔问道:“大哥,那是咋回事,怎么抢人东西,瞅不过去,这哪能行呀。”
大叔往前走开,轻轻扯着秦木的衣服把他拖着往前走,小心地转身看看后头的男子离开没有,咬牙红脸说道:“兄弟,刚进村吧,劝你别在这呆。那俩龟孙子瞧见了吧,是我们村霸的手下,平日里专门找些借口收各种费,什么治安费,人丁税,还有养鸡养狗,耕作都要交钱。”
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费用收得是够狠的。秦木含蓄问道:“那村霸是谁?”
“傅二虎呀,那个杀千刀的,打小在村里长大,他哥就是镇里边的伪军长官,别提有多仗势欺人。虽然不是亲哥,二人从小关系铁,自从他哥当官后,便开始在村里横行霸道,征收乱七八糟的费用。”大叔移步至墙角边,蹲在地上和秦木唠着磕。
秦木从腰侧摸进去,准备好的香烟抽出来,递给大叔,大叔感谢声便放进嘴里。划开火柴,大叔很麻溜抽起来,“小子,烟不错,是好烟!”
“大叔,你喜欢就好,再跟我说说傅二虎的事吧。”一枝烟下去,大叔又继续唠叨起来。
大叔说道:“傅二虎这个王。八犊子,从小就在村里比横,没少被外村人打过。家里穷,整个人瘦毛长,当哥有出息后,就开始压榨村里人,现在吃得是油光满面,比土财主还土财主,那都是村民们血汗钱呀。”
咳咳。话到激动处,大叔不免也呛到,一口气不上来,闷在胸里。秦木拍拍大叔后背,“大哥你别急,先顺顺气,慢慢道来。”
“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万恶的事,他傅二虎哪样没干过,简直是丧尽天良。。”听大叔讲半天,秦木也大致了解到原来林鱼村就是傅二虎的老巢,想到他那些令人愤恨的作为,替天行道的想法又在秦木心中燃起。
根据大叔的描述,秦木很快在村中央,背后着山的院落找到傅二虎所住的地方。
院子的外墙用的是和傅兴起院落一样的灰色砖块搭建而成,而其它村民家中的房子均是黄色的土墙,单是这一点,就显露出富裕之相。
门上有一块匾额,上面挂着“傅氏家族”,自然比不上王家与腾家气派,不过看模样,也像是新匾额,不出一年吧。
从门里听见有人要走出来的声音,秦木很快往村民的土墙角靠去。傅二虎家的门开了,出来刚才那个矮胖的男子,手里端着一碟的饭菜,清粥稀米和馒头油条往紧挨着院落外墙旁的一间小屋走去。
秦木暗自跟在后边,男子走到屋前,狠狠踹两脚门,不耐烦地吼道:“吃饭啦!”随手就把饭菜放在屋前的窗户上,很快有一只枯瘦的手臂取下饭菜,男子随即走开。
屋前挂着把锁,铁链子已经生锈,斑驳的铁绣横生在上面,连木门也染上一层锈迹,已经有些年份没人再去动那条铁链子了。
不经意闪过个念头,秦木想起赵意说起自己的妻儿被傅二虎囚禁起来,难道。。
箭步冲上屋前,秦木紧靠上门上,贴耳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确有人说道:“快吃多吃点,我们绝不能死,一定可以想办法逃出去的。”
这是妇人的声音,夹杂着孩子哽咽的哭腔还有喝稀粥哗啦的声响,秦木猜出,里面一定是被关着的赵意的妻儿。
轻轻叩响木门,秦木随即攀到窗户上,借过光线,他模糊扫见妇女和孩子相拥着露出害怕的神情,里面流出浑浊的空气和一种难闻的臭味。想过那生锈的铁链,秦木知道一定是傅二虎把她们关着后,便再也没有放出来过。
“你是谁?你是干什么?”妇女把孩子抱紧,瘦小的身躯已经在温饱不能满足的情况下更加弱小,声音毫不让人有畏惧感。
“是赵意的妻儿吗?”秦木现在差不多是在确认当中。
已经有几年没听到丈夫赵意的消息,眼前的话犹如黎明般给她希望,妇女激动地放下孩子,凑到比她身高还高出半截的窗户下说道:“是我,是我,我就是赵意的妻子,这是他孩子。”
“好了,什么也别说,我会带你离开的,等我把傅二虎解决,就来救你们,千万不要暴露我。我有个计划,需要你们配合下,注意听好了。”秦木告诉了她们自己的计划,妇女连连点头。
急促的呼救声从小屋内传出来,傅二虎正在屋内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村里刚刚抢来的姑娘,年满十八,气质不错。今晨刚刚抢来,姑娘年迈的父母哭得晕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糟蹋姑娘,那呼救声打破极好的氛围。
“真他娘的扫兴,老子大清早的兴趣都没了,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个臭婆娘是怎么回事。”丢下姑娘在屋内,傅二虎关上门,威胁她不许离开房子,不然杀全家。
“救命,救命,有毒蛇,快来人啊!”
“二爷,看来是屋里进蛇了,搞不好要出人命!到时不好和傅爷交差。”两个跟着傅二虎的手下说道。
三人冲出院落,直奔小屋,傅二虎慌乱中从口袋掏出成窜的钥匙,手有点颤抖,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关了你这么久都没出事,怎么偏偏逢上今天,真是扫把星。”
十几根的钥匙弄得傅二虎摸不清是哪把,一根根比对后,从中找出色泽最暗淡略带些锈迹的钥匙,递给手下说:“应该就是这根没错,赶紧把门给我打开,别让蛇给咬死了。”
听到门外有动静,孩子也跟着叫喊起来:“有蛇有蛇。”
弄得外边一行人更加慌乱,自从上锁后便没有再打开过,生锈的铁链抓起便把人的手给抹上一层锈,锁孔试半天也没插进去,傅二虎踹开手下,让另一位补上。
对准锁孔硬是晃动不少时间,终于入锁,长年的锁头也在一声脆响中打开,铁链落到地上,傅二虎踹开门,扑面而来是长久积在里面的一股令人作呕的空气。
三人顿时头晕眼花,还没闻过如此臭的气味,顶着身体不支,硬是跌跌撞撞迈进去。
乍现的阳光也让母女二人有些刺眼,除了白天窗户透入的光线外,已经几年没亲身被阳光照射过,眼睛不由紧闭起来。
“蛇在哪,哪有蛇,你是不是骗我,我他妈弄死你。”傅二虎捏住鼻子,气味已经让他有些无力,依旧骂骂咧咧不停。
一个身影落下,众人觉得阳光被挡住一般,转身回眸,两腿过来,把手下都踢飞到屋内墙上,伸手抓住傅二虎的衣裳直接扯过来。
母女二人手挡着阳光用尽最大的力气冲到屋外,靠着墙角,看着秦木怎么对付那伙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把手给我放开,否则老子打断你的狗腿,把你关这屋里一辈子。哪跑来的兔崽子,真不知好歹。”傅二虎显然有些害怕,他佯装故作镇定。
“你就是傅二虎吧,比我想象中的要可恨许多。”秦木粗壮手臂上青筋已经暴出,背对着阳光,使傅二虎有点看不清他的面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