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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都市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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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别之前,其实秦德威最想对冯知县说的话就是,要是今年十一月出现了彗星,冯老爷你冷静点别去当炮灰啊!

    但他无法说出口,毕竟他的人设是神童而不是神棍,没法科学的解释为什么能预言彗星出现。

    在秦德威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冯恩和王廷相都出了龙江关,坐船北上京师。

    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这个关键位置由南京吏部尚书刘龙来接任,至于江宁县新知县是谁,目前还不知道,县里事务暂时由县丞代理。

    生活就是这样,总是有人离去,暂时或者永久,又总是有人出现。

    现任应天府府尹严嵩刚把今天的公文看完,正琢磨着约几个本地乡宦搞个聚会。

    如今正是三月春暖花开的最好时光,也是文人雅集的高峰时期。一年之计在于春,文人们露脸刷名声一大半都要靠这三四月。

    想到这里,严嵩也有点伤感,想当年他也是骄傲的神童一枚,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二十五岁中进士。

    到如今,又一个二十五年过去了,都踏马的五十岁了,连部堂大门都进不去。

    还要到南京来养望熬资历,而同龄老乡夏言都开始琢磨怎么入阁了......

    忽然有个老家奴对严嵩禀报说:“庆大爷来了!就在衙门外!”

    庆大爷说的就是严嵩之子严世蕃,今年十八,小名庆儿,家里人都称之为庆大爷。在原本历史时空中,二十多年后号称小阁老和天下第一公子......

    严嵩大吃一惊,他在去年离京师之前,把儿子安排进国子监读书,怎么突然又出现在南京了?

    严世蕃笑嘻嘻的走进来,对着父亲说:“惊喜不惊喜?意外意不意外。”

    严嵩看着自家儿子,也是头疼。

    这儿子虽然聪明,但身有残疾,仕途没多大希望,所以费劲考科举毫无意义,干脆就让他到国子监读书,随便混一个出身。

    没想到还是如此不安份,竟然不跟自己打招呼,北方运河刚解冻,就私自从京师跑了过来。

    “你不安心坐监读书,到南京来做什么?”严嵩无奈的问道。

    严世蕃答道:“助爹一臂之力,在南都有所作为!”

    他虽然残疾,但自负聪明,也是心高气傲、不甘寂寞的人。

    自家父亲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当上了实权大员,又是在南京这样的花花世界,怎肯继续忍受坐监读书的枯燥乏味?

    严嵩摇头道:“来便来吧,去南国子监读书也行。”

    严世蕃哪是来读书的?他自认胸中有韬略,便对父亲提议说:“儿子都替父亲想好了,府尹比部院特点是对百姓实权重,就要利用起来!先安排儿子去捕厅帮着做事。

    然后下重手打击游手恶徒、禁绝街头奸党,整肃南都地面,为父亲收取名望!顺便暗中聚敛钱财,以备将来!

    与此同时,多修雅集,充分利用南都往来或者过路名人达官多的优势,结好名流士人,博得声誉。

    等到名动两京时,父亲入部堂只是时间问题,再图谋入阁也未尝不是没有希望!”

    严嵩:“......”

    严世蕃很奇怪,父亲这又是什么反应?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严嵩叹道:“你知不知道,你提的这些,都是别人玩剩的?”

    父子之间的聊天,就这样聊死了。

    从父亲口中,庆儿知道了一个叫秦德威的人,把自己那些臆想,真的都干了一遍。

    “初来乍到,儿子今日在城中转转,看看这留都风华。”严世蕃精力充沛,虽然今日才下船,但仍旧按捺不住骚动的心情。

    府衙中永远不缺逢迎府尹公子的人,当即府尹长随就安排了两个熟悉情况的本地差役,陪着严世蕃上街去。

    出了府衙往南走几步,就是著名的全城商业中心三山街。

    严庆儿像是猛兽巡视自家地盘一样,一只眼睛扫描着两旁街道风物。既然自家老爹是府尹,那这应天府辖境内就是自家的地盘。

    熬了这么多年,父亲一直都是清闲官,如今可算是有实权了,此时不抓紧敛财更待何时?

    若以后调转为务虚的部堂官,再敛财就怕没这么容易了。

    “公子还想去哪里看看?”跟班差役讨好的问道。南京城太大了,可去的地方太多了,不说个准数也不好带路。

    严世蕃发话道:“久闻秦淮河大名,今日先去那边瞧瞧!”

    跟班差役便引着严公子一直向南,到了河上武定桥,又对严公子指点了下附近名胜方位。

    于是又折向东行,严世蕃看河上游船如堵的盛况,再看河岸馆舍花红柳绿管弦笙歌,顿有豪情涌上心头。

    我来,我见,我征服!以后他严庆儿就是这里最靓的仔!

    于是严公子又对跟班差役问道:“当今旧院人物里,最有名的是谁?”

    跟班差役如数家珍的介绍说:“前两年声名最盛的是秦淮四美,但这两年窜红的是金陵春梦王怜卿。

    本来有人想总纳为五美,但王怜卿独树一帜,不肯与别人并称,反而名字更响了。”

    严公子又说:“今晚去王怜卿那里过夜如何?”

    跟班差役摇了摇头:“王怜卿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只跟小学生秦德威是相好,并不留宿别人。”

    居然又听到了这个名字,严庆儿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走到最东头,就看到了青溪。

    站在青溪与秦淮河交汇处,跟班差役介绍道:“这里便是古时桃叶渡,听说在读书人里很有名。”

    严公子环视四周,又上了青溪淮清桥,赞了声:“此地不错,亦是桓伊邀笛所在也!当求地修园,筑邀笛阁!”

    跟班差役就说:“此间如今都是屋舍宅第了,难有多余空地修园。”

    严公子指着青溪另一边不远处,有个紧锁的大门:“这不是有荒废地方吗?如何没有空地?能想法子拿到手里么?”

    这地儿跟前任府衙公子还有点关系,跟班差役哪能不知道?

    连忙介绍说:“此处原本是顾东桥先生的息园,还没有修起来,就因为集会上惨败,赔给了小学生秦德威。然后任由荒废,只被小学生家仆役用来种菜罢了。”

    居然又听到了秦德威这个名字,严公子十分不愉快,真踏马是个碍事的人,怎么哪都能听到他?这南京城到底姓严还是姓秦?

    “再向东就是通济门了,下面要去哪里?”跟班差役又问。

    严公子扭头就向南走:“去旧院,见识见识那位金陵春梦!”

    跟班差役暗暗叹口气,就您严公子这模样,估计王怜卿也看不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