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留下来善后,但却到现在都没有前来会合,我担心他……”残刀有点不敢看宁月的眼睛。如果昨夜他坚持不许血手留下,坚持命令血手和自己一起离开,也许血手不会遭遇到不测。
因为在此刻残刀的心底,血手已经遭遇了不测。天幕法阵破损,血手却没有音讯。以残刀对血手的了解,他是宁愿战死也不会逃走的。
“他怎么样?”宁月的脸色猛然间冷了下来。
“恐怕血手他已经殉职了……”
“轰——”话音落地,会议堂突然间挂起一阵狂风。宁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自从宁月来到北地,血手虽然好几次和他唱反调。但是,宁月的心底却从来没有芥蒂过。
不只是因为宁月最开始的归属属于血手,而是因为血手的针对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从这个时代的局限来看,血手是正确的。但以宁月的眼界来看,血手却过于古板不知变通。
但是,血手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死亡。这样没有一点意义,没有一点战果的死去。天幕府总共就五个封号神捕,而其中只有血手追月残刀是天幕府独立培养出来的。朝廷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宁月也无法承受。
但是,事实已经如此。就算心中再愤怒,宁月也无法让时间倒流让血手重新来一次。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这自己冷静下来。宁月轻轻地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千暮雪坐下,而自己也在千暮雪的身边坐下。
“当时我在夜魔军军营,我的眼前站着水月宫主,我的身后站着玄阴教主。这样的情况下,我冒险向你们发出指示。但是,血手却还是死了!我不知道是他命该如此,还是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
宁月的声音落下,五人纷纷低下了头。残刀轻轻的站起身,对着宁月深深的鞠躬,“对不起,是我没有坚持,是我……”
“好了,我也没有责怪你!毕竟,是我没将事情的严重性和你们说明白。既然大家都在,我简单的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在来北地之前,皇上除了命我主导剿灭玄阴教之外,还有一个任务让我查出玄阴教隐藏的一支私军。因为在此之前,皇上的密谍查到了一个可靠情报玄阴教不是一帮的江湖势力,他有军队,有兵刃,甚至有火药。
我偶然间发现了一点线索,这才撕开了那支私军的神秘面纱。不过现在你们应该也知道了,这一支私军就是大周第一强军的夜魔军。
昨天夜里,我拿着皇上的圣旨打算直接除掉罗天成,但没想到玄阴教主和水月宫主当时却恰巧在罗天成的军营,也许他们也在密谋起兵的事。
刺杀未成,他们的密谋也败露。所以罗天成匆忙起兵,而我和暮雪却也被玄阴教主和水月宫主拦下。一番交战之后,我和玄阴教主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当时罗天成的大军已经控制了凉州,他的下一步计划也许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离州直取中州。
罗天成是沙场老将,用兵之精妙驰名天下。而他的夜魔军也是一等一的强军,所以我也不敢说离州禁军能够拦得住他们。就算拦得住,也定然会一番苦战导致生灵涂炭。
好在我们之前已经剿灭了荒州的天幕府分布,所以荒州可以作为我军的侧翼用来阻击夜魔军。虽然我们天幕府的人手不多,但我们的优势却是人人都有武功在身。
以前在京城,我遇到一个人和我说过,天幕捕快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而现在,荒州的天幕府捕快够不够一万?”
“从今天的统计来看,就算不够也想去不远!”海棠略显沙哑磁性的声音响起。
“那就好,时刻关注前线战局变化,集结所有天幕府全部散落在夜魔军进攻离州的必经之路上。我们是捕快不是军人,所以我们不需要向军队一样正面的和夜魔军冲锋。
我们所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夜魔军的行军步伐,尽全力的给朝廷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我的战术只有十六个字——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打,敌疲我扰!”
“是!”五人纷纷起身大声应道。
“现在就行动,在此之后,我和暮雪要钉死水月宫主和玄阴教主,所以没时间再和你们通讯。战机变化,你们自行决断。余浪,你速度快替我去一趟武夷山,告诉紫玉希望他能下山助阵!”
“没问题!”余浪说完,合着其他四人飞速的离开。
到了这时,宁月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轻轻地握着千暮雪的手,“暮雪,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不想和水月宫主拔剑相向,但是,我也没办法啊!他们要不闹腾,大家一家人其乐融融有什么不好?好好的武道高手不做跑去造反,真令人操蛋!”
“不许说脏话!”千暮雪的声音依旧那么的清冷,眼神微微一瞥宁月,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之色,看着宁月脸上尴尬的笑容,千暮雪的眼神陷入了追忆。
“夫君无需自责,我和师姐的情谊已经散了!”千暮雪缓缓的站起身,悠悠的来到窗前,轻轻的打开窗户望着远处的风景。
“在遇到夫君之前,师姐是我心底最亲近的人。但是自从认识了夫君,夫君就是暮雪今生最重要寄托。也许夫君会认为暮雪性格凉薄,但暮雪的心底却真的如此。
原本为了夫君和师姐师兄为敌,暮雪心底还会有所愧疚。但是经过昨夜,暮雪的心底已经和师兄师姐划清了界限。师姐陪伴了暮雪的童年,给了暮雪无微不至的关怀。但是,师姐同样杀了暮雪父亲,因为她让暮雪家破人亡。
也许没有师姐,暮雪不会走上习武的道路。但暮雪的生活应该也是另一场光景。暮雪可以在爹娘膝下尽孝,暮雪可以无忧无虑的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
宁月听着千暮雪的话,脸上的愧疚渐渐的隐退,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也许暮雪就看不上我这乡野小民,也许我和暮雪也没有了今世的情分!”
“那自然不会!”千暮雪连忙回头有些紧张的说道,“缘分天注定,而你和我的婚约却是在我们出生之前已经注定。难道夫君忘了?最开始,暮雪也是奉了母亲遗愿才找到了夫君。”
“也是!真是我想多了!”看着千暮雪的紧张,宁月连忙来到千暮雪的身后柔声安慰道。但是,这短暂柔情的一幕,却被突然间的脚步声打扰。千暮雪缓缓的从宁月的怀中离开,眼神有些不善的盯着门外。
“鬼狐大人!”
“什么事?”
“离州八百里加急,有一位离州来的兵卒自称是禁军野狼部队的人,有公子羽将军的亲笔书信需要面交到大人的手中。”
“哦?公子羽将军?”宁月眼神一凝,也不敢耽搁立刻向门口走去,走出门宁月便看到一个天幕府银牌捕快正恭敬的站在门外,“人在哪?带我去!”
宁月和公子羽没什么交集,甚至之前在京城的朝堂上还闹了点不愉快。但这样并不能改变宁月对公子羽的重视。
大周五个玉柱上将,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尤其是公子羽,这个本身修为不高但却能独掌五十万禁军的牛人。一身长袖青衫,却能治的的一群武将服服帖帖这原本就是不凡。
更何况,公子羽的事迹也是惊天动地。当年还是弱冠之龄的公子羽,独自制定了分化草原的计策。使得原本渐渐走向统一的草原,生生的被拆解,为大周皇朝有争取了二十年的喘息机会。
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这句话来评价公子羽丝毫不为过。所以公子羽派人送来八百里加急,宁月必须足够重视。
在天幕府的会客厅,宁月也终于见到了送信的兵卒。来人肤色黝黑,但却异常的干练。看起来也才二十来岁,但眼神中却有着和年龄不符的精明。
“公子羽将军是否已经做好应对准备?他交于我的书信呢?”宁月来到,开门见山的说到。
并不是宁月不想对着对方客套,也不是宁月不想说一句同志辛苦了。而是这个时代的官场就是如此,封号神捕,遇官大半级。你对别人客套人家还浑身不自在呢。
宁月已经不是第一次介入官场,有些作风该有的还是要有,该摆的官威还是要摆的。也正如宁月的预想,对方并没有因为宁月的话而露出丝毫的不快,反而一脸激动的站起身。突然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故作镇静眼神审视的看着宁月。
“你就是鬼狐神捕?”
“我是鬼狐!”宁月点头淡淡的说到,“怎么?我不像?”
“虽然知道鬼狐神捕年岁不大却是我朝了不得的英雄豪杰,但是……你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和我差不多大,而且也不像英雄豪杰,倒是更像文弱书生。”来人有些憨厚,而且看起来也不胆怯。
“好了,我是鬼狐,你带来的书信呢?”
“那个……能不能出示一下你的鬼狐令牌?”
“大胆!”宁月还没说话,身后的天幕府捕快就不干了。你一个矛头小兵,胆敢让鬼狐神捕出示令牌?你真当天幕府这么随便?是不是不懂受命天子,巡视九州的封号神捕是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