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凭什么?我们也能打仗,凭什么让我们回去?”
“京城是我们的京城,守护京城,人人有责——”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不干了,一声声反驳声此起彼伏。
“肃静!”鲁律令大喝一声,声波如海浪一般席卷开去将吵杂的声浪压制住,“没有人攻城,我们在进行军演操练,大家平日里爱干嘛就干嘛去。外面攻城的都是自己人……”
“哈哈哈……”在城楼一处的隐蔽之地,莫天涯很没形象的仰天大笑。
“至于把你高兴成这样么?”宁月牵着千暮雪的手居高远眺尽收远处的风光。
“老表,你看看,这是什么?民心所向啊!有这么多百姓心系朝廷拥戴父皇。何愁父皇江山不稳,我大周皇朝千秋万代?”
“那是皇上的功劳,跟你没啥关系!”
“安阳王果然正如父皇所言,志大才疏!连情势都没看清楚妄图凭借这些跳梁小丑就能颠倒朝纲?简直痴心妄想。就算我们真的措手不及被他一时占得先机,也有满城百姓同心协力。安阳王的真的输得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咦,又有鱼儿上钩了!”
莫天涯的话音落下,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看着声势动静,约莫着上千人。最前头的是上百匹漆黑战马,而战马上的人,却穿得五颜六色形态不一。而身后紧跟着战马冲锋的,更是穿着五花八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军队。
“独眼雕?是十八寨的人马!”宁月轻轻地松开千暮雪的手缓缓的上前几步,“十八寨盘踞官道山林七八年了,每年都能躲过天幕府的围剿,每次都能事先收到情报。还以为他们多么警觉,原来……也是投靠了安阳王啊!”
“绿林盗匪竟敢参与谋逆?真是不知死活——”莫天涯冷漠的眼神中迸射出道道凶芒,“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老表,你出了的这主意还真是毒啊。原本要将他们一个个的找出来还挺费劲,略施小计他们就一个个的跳了出来。这是三十六计里面的什么计策?”
“这不是三十六计,这叫太祖军法,名为……围点打援变异版本。”
“啥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宁月邪邪的一笑,戏嚯的看着十八寨的千人人马冲进了攻城的战阵。
“前面的都给老子让开,让我来——”独眼雕暴喝一声,手中挥舞着九环大刀,凶厉的独眼配上那铮亮的光头,就这一身装扮已让敌人胆怯了三分。
攻城军队识相的让开,让这千人绿林长驱直入的冲到阵前。
“身后的弟兄给我掩护,小的们,随老子冲——”
独眼雕在冲过攻城军阵之后丝毫没有停下,手中大刀挥舞散发着浓浓的血煞之气。
突然间,强烈的风啸从身后响起,刺耳的破空声让他的后背寒毛勐然间炸开。独眼掉勐然间落下战马,仿佛葫芦一般躲在战马的肚子之中。
“嗖嗖嗖——”箭矢如雨,几乎眨眼间就将战马射成了马蜂窝。战马哀鸣的倒地,独眼雕到了现在才算看清的身后的情势。而看清的一瞬间,独眼雕便瞪大了独眼心胆俱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带来的一千弟兄,几乎在一轮箭雨之后就倒下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死的,也有大部分挂了彩受了伤。一口凉气在胸口席卷,独眼雕的心勐然间提到了嗓门口。
“你们做什么?我们是自己人啊——”
“住嘴,谋逆暴徒,谁和你是自己人?太子有令,杀无赦——”
又是一轮箭雨,仿佛蝗虫过境一般。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守城之上的将士仿佛也是打了鸡血抢人头一般开弓搭箭。这下子,箭矢来自四面八方两面夹击四面受敌。
十八寨的人就算个个修有武功,但面对漫天的箭矢也只能饮恨。刚刚踏上战场,仅仅冒了一个泡就被无情的战争机器搅成了碎末。
“王八蛋,你们坑我——”独眼雕的刀光唿啸,仿佛风车一般将周身舞得密不透风。一轮箭雨过后,独眼雕哪敢停顿飞身而起就向远处掠去。
又是一阵箭雨划破天空,却在刀光中化为粉末。独眼雕看似魁梧粗犷,一身刀法厚重如山。但他最引以为傲的还是他一身的轻功。否者,他也不会留下独眼雕这个凶名。
身如展翅金雕,凌空虚度的略过箭雨略过千军万马。
“安阳王,老子被你坑死了,你等着,这帐咱们秋后再算账——”独眼雕愤恨的喝道,身形已化作大鹏飞过身后军队向远处急驰而去。
“你不是还没被坑死了?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一个声音仿佛温柔的清风出现在独眼雕的耳畔。一瞬间,背后的寒毛勐然间炸开。
来不及细想,一道刀气唿啸的向身后砍去。当刀气破空的瞬间,独眼雕才敢回头。但仅仅一眼,独眼雕却再次亡魂大冒。
一声漆黑飞鱼服的宁月安静的跟着自己,眼眸中的视野定格的瞬间,一道扭曲的光线在眼中迅速的扩大。如清风一般吹过,独眼雕甚至听到了一声动听的琴音。但这……却是独眼雕能听到的最后的音符。
“嗤——”血雾飘散,染红了天边的云朵。独眼雕瞪大了眼睛,喉间发出咯咯咯的声响。他不敢相信有人的剑会这么的快,更不敢相信,有人的剑气会像琴声那么动听。温热的鲜血染红了衣襟,但独眼雕只感觉冷,透骨一般的冷。
“轰——”尸体不甘的倒下。宁月脚尖一点,仿佛青烟一般渺渺飘起飞回到城楼之上。
“望岳湖畔的别庄之内动静么?”宁月回到城楼轻声问道。
“安阳王的计划在城破之后攻占皇宫之时才是神剑山庄出手之时。而现在还在攻打城门,所以神剑山庄一直按兵不动。怎么?有什么问题?”
“我心底总有些不安,安阳王的势力拔除的太干脆太顺利了。我就不信,难道他们的原计划真的就是这样?如果这么简单就能篡位成功……这造反的也太轻易了吧?”
“老表,他们的计划已经很完美了。如果我们事先没有觉察,措手不及之下很有可能让他们得逞。之所以胜利的这么干脆……还是因为父皇运筹帷幄早已做了妥善的安排。”
“希望如此啊!”
被劝回的京城百姓虽然得到了演习的解释,但他们的心底还是有些喘喘不安。街头的行人虽然多了起来,但他们的视线却一直望着西边的方向。似乎隔着很远,他们依旧能听到城门口的喊杀之声。
在惶恐与不安之中,京城渐渐地被夜色代替。城门口的厮杀也渐渐的平息,似乎攻城守军的的两方人马约好了明日再战。
但京城的百姓不知道,白天的城外,其实已经经歷了不下于十次真正的伏击。守城与攻城的人马,配合默契的阴死了不下于五万人马。动荡朝野的谋逆案,正在无声无息的进行也在无声无息的被扑灭。
清晨的薄雾悄悄的散去,人们再次来到城门口,大门紧闭依旧处在戒严之中。唯一让百姓心底安慰的是城门之外已经没有了喊杀声。
突然,紧闭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队将士驱散了跑来一探究竟的百姓。在百姓们以为一切都已落幕的时候,一队快马突然间的从军营中飞奔而出。
莫天涯驾马越过城门,勐然间一拉缰绳。战马仰天直立停下了脚步。
“孤去荡平谋逆,尔等尽忠职守严守京师。除非孤亲至,否者谁来也不许开城门听明白了没有?”
“谨遵太子之令!”城墙之上,鲁律令抱拳应道。
“跟我走——”佯装攻城的将士突然间收拢结成队伍,在莫天涯一声令下之后飞速的向远处行军而去。
军队浩浩荡荡的行走,看似缓慢,实则快如游龙。日头渐高,官道的远处传来了吹罗打鼓的声音,一支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在乡野道路上晃悠悠的行过。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成亲?我们出来才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了三支送亲的队伍?”莫天涯突然一笑好奇的问道。
“回禀太子,今天是二十九,黄道吉日,宜乔迁,婚嫁——”身边的副官抱拳回到。
“我去,我刚问,你张口就回?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莫天涯突然好奇的望着身边的副将,这个看似五大三粗的却有着和外表恰恰相反的机灵感。
“这……末将只是对民间习俗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感兴趣,殿下要问末将圣人学说,那末将就两眼一抹黑了。”
“哈哈哈——”莫天涯仰头大笑,“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和二,家中排行老二。”
“虽说你是武将,但为将者就算不懂典籍经义也该熟知兵法韬略熟读兵书。孤看你盛有机智,好好读书,孤看好你!”
“回殿下……末将是中兴二十六年武科举试第七名,末将还是懂些文墨读了几本兵书的……”
“额——算我没说!”莫天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淡淡的一笑。
“不对!”宁月突然眉头一皱,“今天是我们荡平神剑山庄的日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风吹草动的异常我们都要小心对待。天涯,你命人去查一下,今天到底有多少人成亲,他们是不是真的就在这里……”
“有必要么?”莫天涯疑惑的问道。
“很有必要……”(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