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红颜祸水?我看那颛孙玲珑,要比一江牡丹都要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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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连绵不绝白茫茫,近在咫尺的芦苇群头顶披上了一层乍白的雪,此时天气又冰冷到突破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哈出来热腾腾的气转眼变被寒冷的气候直接升华消失不见,枯黄却不肯折腰落入水中慢慢腐烂的黄色芦苇被冷风轻轻吹佛,左右摇摆,更添几分苍凉鸡鸣了,虽然有些晚,可依旧唤醒了沉睡了一夜的人们,各家各户陆续开门,原本静谧的寒冬腊夜在太阳公公露脸后被彻底击败,一望无际的天空碧蓝碧蓝,浑不似冬日的乌云密布,可是即使阳光璀璨,依旧阻挡不了人们对冷的排斥与厌恶。
谁又有什么好法子呢?对于长白山来说,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温度。
第无数次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陆蒙临眨巴着覆盖有一层白霜的睫毛,向拐角的农家草堆贴了贴,这才有些满足,这鬼地方的天地太冷了,他们只在这里窝了两个小时而已,便已经差不多冷到让他们想要逃跑陆蒙临体格还算强悍,否则早就被冻的一命呜呼,零下20多度,从南方而来的他们身上显单薄的衣裳显然不够御寒,只能一直往手上哈着热气取暖转过头望一眼身边的腿上带有血迹的人,陆蒙临帮他拢好大衣,轻声道:“王哥,小腿肚子上的伤口有多深?”。
深绿色的大衣口处蠕动两下,探出一个脑袋,露出一个头发紧贴在头皮的脑袋,王孤息嘴唇泛白,虽然他在努力掩饰,但仍旧不能够完全隐藏上下颚的抖动,王孤息苦笑道:“没什么大事,和以前陪你进山时被树枝挂到一样,流些血结成疤就成了,就是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也忒冷了”。
陆蒙临从口袋摸索出一支香烟,颤抖着手点着,深吸两口后塞进王哥嘴里,笑道:“鬼地方路也少,不然咱们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躲在这了,到路上随随便便烂辆拖拉机也能找个有宾馆的镇”。
王孤息朝他靠近一些,调整好两人紧挨在一起的姿势后咧开干枯的嘴唇笑道:“礼士再不赶紧的到待会见面了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陆蒙临摇摇头,想了又想从口袋掏出一支布满皱痕的香烟,点着后轻笑道:“这就是你不讲理了哥,从沈阳到这里可不是几分钟就能到的事,就算礼士是飞车党也不行”说到这里顿了顿,陆蒙临伸出手指指眼前坑坑洼洼的马路,自嘲道:“这么颠簸的路,就又要拖上一段时间”。
王孤息瞥一眼他手指间燃烧的香烟,赶忙将手里的烟给灭了,叹道:“幸亏那娘们被掳来了,否则这个苦白吃了多冤枉,下回我宁愿你去让我跟颛孙玲珑打架也不想陪你到这冷到可以死人的地方了”。
陆蒙临瞧见他灭烟的举动并没去笑话他,而是苦~逼的摇摇头,两人昨晚搞个小突袭,临走前却忘记了带足烟草,这奋斗了一夜现在军火一断,本就疲惫一堪的一对难兄难弟日子就更难熬,没饭吃没水喝,只靠这最后的两根烟做精神粮食
王孤息瞥一眼他手指间夹着的烟,拿过来小心的抽了一口,烟雾在肺里过滤一番后被舒爽的吐了出来,他笑道:“这回和司马将军查玉梁子是真结下了,包括那个你岳丈嘴巴里的枭雄,估摸着咱们把他正准备浸猪笼的女人偷了,他正恼火的想宰了咱们”。
陆蒙临仰起头有力无力的哈哈大笑,嘲讽道:“这种牛人老子没法子对付他,总得找些漏洞出来才是,那娘们跟了他这么多年,要告诉我她对他的秘密一无所知,那还不如你说今天中午这里气温会飚到40度来的实在”。
王孤息赞同的点点头,调侃道:“长白山的野猪王想包小秘不可能来个十年制合同,况且包想秘也得找年轻的,这娘们虽然水灵,屁股跟田地里贼嫩贼嫩的大白菜似的,但她依旧三十五往上跑了,奶~子得下垂,下面得松弛,是爷们都不喜欢”。
陆蒙临嘿嘿一笑,贼西西道:“王哥,据说你有恶趣味,喜欢熟的不能再熟的熟女,怎么?要不你来个美男计把她伺候舒服喽?到时候她脑壳里的机密还不就像我书柜里的书一样,想看了就去翻翻”。
王孤息白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根本懒的搭理。
太阳逐渐爬高,气温不见拔高,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冷的味道,另人不想把缩进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挨动,让人都想把唯一露在外边的一张脸也给蒙上。
陆蒙临坐直身子靠在草堆上,盯着远处的芦苇群直直的看着,许久后似乎倦了,他缓缓低下头,眯起眼幽幽道:“昨晚要不是着片芦苇,我们就真的去跟阎王爷喝茶了”。
王孤息掀起眼皮随着他的话朝远处看一眼,轻声道:“比当年在苏州还要凶险啊”。
陆蒙临苦笑道:“早知道花钱差些人去”。
王孤息愣了愣,嗤笑道:“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哪一点都让我为之侧目,可就是太过心疑,你不会让别人去看这么隐秘的事的”。
看着脚边的稻草,陆蒙临牵扯一下嘴角,欲言又止。
王孤息轻笑道:“如果你不在,你就更不会让我和礼士两人一起去”。
陆蒙临抿抿嘴,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轻声道:“两肋插刀不是指遇到有危险的时候让你们替我挡两刀,而是两个人一人被插一刀”。
王孤息点点头,道:“所以如果没有那些女人,你斗不过你爹”。
陆蒙临沉默下来。
远处有汽车笛声响起,惊醒了太过疲倦的陆蒙临和王孤息,原本昏昏欲睡的两人相视一眼,扭过头看向已经停在路边的q7下来的那个年轻男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陆蒙临拍拍屁股站起身,上车后陡然轻声道
陕西,贾雏凤变了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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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德阳,没有那位老爷子镇宅的颛孙家依旧那样的牢不可破,整个四川可以只手遮天的大佬依旧对这宅子的主人敬畏如神。
上回陆蒙临见到的那一片罂粟花旁有一段青砖路,是那种不到两寸厚的薄砖,二十年前的这里盛行这种轻便的青砖路,起先寻个日头高盛的时候,用糯米糊粘一片路来,日积月累,到最后即使有磅礴大雨冲刷都不容易将它送散,比南方的泥土混合起来的砖路要牢固许多,最后逐渐成风,当地的衙门便筹资铺了条路,成了那一带最繁华的街区中心
颛孙玲珑五官不仅精致,且绝美到无法无天,这是近两年来人们常在饭后聊起的话题,女大十八变,可从没见过女人过了二十五还越长越漂亮的,但名声显赫的大红衣显然是个特例,日复一日的白马过隙下来,愈发珠滑玉润,从起先微弱到足够被她气场与地位掩盖的青涩,她变的成熟很多,雍容的大态也愈发张扬起来。
刘文尰跟在她身后走在青砖小道上,亦步亦趋,低着头不敢言语,主子想事情的时候是不喜欢别人打扰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现在他选择做个哑巴。
过了许久
“张不肖越来越老了”
颛孙玲珑陡然开口,嘴角微微翘起,想通一些事后似乎心情不错,她笑道:“南方的陆蒙临越来越成熟了”。
刘文尰佝偻着腰,轻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有陆蒙临张不肖一样会老,没有张不肖陆蒙临一样会像彗星一样崛起”。
颛孙玲珑微微一笑,“可是如果没有陆蒙临张不肖就不会大老远的从外蒙跑到长白山去,隐秘到让我们这些人等他回到内蒙后才知道”。
刘文尰笑道:“这是上海卞变给了司马将军压力,加上暗中动手的赵家女人,还有主子您的插足,凭他一个人,是远远不够张不肖用正眼瞧地”。
颛孙玲珑对心腹的话不置可否,笑着摇摇头道:“不是因为陆蒙临,我和上海正在演戏地那条老狗,广东军区的那位金枝玉叶哪能联成一气,都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几个人,你也别太为难自己,硬要把陆蒙临想成是一个没一点优点的年轻人”顿了顿,大红衣轻声道:“况且一个能让李太师把所有担子都卸下的年轻人,本来就很有意思,不是吗?”。
刘文尰心一颤,原本弓起的背越发佝偻起来,隐约可见有几滴汗珠垂落。
高台上,有一名女子身着金黄凤袍,涂有薄薄一叠粉黛微妆。
放眼望去却空无一人。
台下没有观众的戏台,这还叫戏吗?四川唱京剧,本不少见,可是这等荒谬的场景,可独树一帜。加上戏台上那名‘虞姬’的倾国倾城,即便不谈唱腔放到中国戏文化鼎盛时期也能算是一个角儿,一时间惊艳了给无数大家伴奏过的老人,他们哪一类出类拔萃的戏坛北斗未曾见过?可问心自问,要说上了镜头还依旧璀璨无人可敌的人儿,无非就是眼前这位了。
二胡起,锣声响。
“自从我家大王东征西站,受风霜与劳碌”
“大王”
“啊,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哎,枪挑汉营数员上将,怎耐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哎!非战之罪也”
男声女声都给这位角儿唱了,直到这最后一叹无奈悲凉后,场间原本躲于一侧的刘文尰便走了出来,目光掺杂惊骇与不可思议,除此之外,甚至连那几位伴奏的老人也从起先淡淡的惊艳转换成了最后的震惊,个个面露惊疑之色,最后平定下心境,二胡手不自觉地闭上了眼,那只拉弦地手颤抖却又陡然有力起来,这些从北京戏院里请来地婉儿,都已经情不自禁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鱼肠剑后敌寇入帐,当即上演一场货真价实的武戏,更是技惊场中寥寥数人,只是不料仍旧如戏里唱的敌众我寡,项羽终于饮恨死于江边,而虞姬,自当是刎了颈脖,随着夫君赴下黄泉。
落幕
场面荡气回肠!
人尽散去,刚刚脾性古怪的颛孙玲珑好声好语的婉拒了几位大家的邀请入行,在送出几人出门后又重新回到了铺满红地毯的戏台,站在那里怔怔出神
天空淅淅沥沥小雨落下,滴在了她的脸上,惊醒了魂飞九天地人儿。
颛孙玲珑一张未卸妆美到惊心动魄的脸蛋正对大门,望向小山坡下一波又一波的青山绿水,苦涩一笑,罕见的温柔起神情,她轻声道
尚未入过你家的门,便要做了你的虞姬?算计别人十多年,我还是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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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后排作为的陆蒙临从梦中惊醒,坐在车椅上大汗淋漓,缓和半天后才平息下刚刚梦中的漫天厮杀。
他转过头,望向窗外不段后退的景色,发现天上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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