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时全国各地都是张灯结彩,若族系人口数足够庞大的话,那就更加好不热闹。沈阳李家,除去一位肩膀略显消瘦的老人来打一个照面就匆匆离去后,基本上旁系人员都悉数到场,作为家族内当之无愧的执牛耳者李禅师,自然是拥有一番不容忽视的威严和饭桌上针对一系列可小可大事件的最终话语权,一些外戚,都中规中矩坐在一旁等待训话,这是李家保持了很多年的习惯,没有任何一个独自发展壮大的亲戚敢倚老卖老仗着多年为李家立下汗马功劳而拒绝参加每年一趟的家庭会议,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若少了以李禅师为核心单位的这个家庭庇护,很有可能第二天他们多年积累下的业绩就要被有心人做番手脚,即使是基业大江东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李禅师的对头中,可是有相当一部分因为太师的威风而苟延残喘的,其中自然不乏一些有势力的枭雄,若李太师抽手不管,他们即使不敢找禅师本人秋后算账,可敲打敲打李家偏远些的外戚,这不伤大雅。
今年的家庭会议多了一个人,是下半年刚接手李家一大摊子买卖并且运行自如的李苍苔,其他人不敢用阅历和年纪去多加口舌,因为有一部分开始不服的倒霉蛋,已经用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了他们,禅师金盆洗手,女版禅师就出世了。
大年三十的今天,李苍苔换上一套陆蒙临最喜欢的得体职业装,佩带一副金丝边眼镜,知性味十足,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父亲身旁,没半点锋芒可说,对待哪怕只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家人,她都不愿意轻易举起手中的屠刀,甚至下半年的那几出戏也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雷霆出手,震慑出一帮李氏财团自李禅师宣布不问江湖事后就开始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结果是几个关系清淡的外戚险些锒铛入狱。
会议开始前,她抬起头扫视一圈屋内的一群大老爷们,象征性的微微一笑,继而低下头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圈圈画画,似乎要挑出什么重点。
围着长桌坐成一圈的众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但在看到她的笑脸后,大多都终于松了口气,有笑脸,这是好事,即使不会像往年一般有褒奖,这位刚登基不久的小女王也不可能在今天大年三十这个位置找他们晦气,这些人,平日里过的养尊处优,只要不动他们根本,那就无关紧要了。
会议以李太师点着手里的1毫克廉价中南海为响铃开始,这些年一直牢不可破将李家抓在手心的李太师深吸一口烟,在把心脏提到嗓子眼的众人紧张万分时,笑眯眯开始了会议也结束了他这十多年个人的会议。
“接下来我就吃喝玩乐,属于等死的一类人,这买卖,以后都是苍苔说了算的”
李太师弹弹烟灰,被温和笑容堆满的一张脸陡然阴沉下来,他伸出手敲敲桌面,冷笑道:“要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白眼狼敢给我女儿下脚套子,不好意思,被我知道后你绝对活不过当天的夜里十二点”。
李太师的手腕力度,这不仅仅是家族内部才知晓得的事情,就连南方名声显赫的陆王爷,都赞他一句无双谋士,跟这眼前长相不赖并且很亲和的李阐释玩脑子,那简直就是找死,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批真正意义上的虎狼之军,哪一个不是从尸海里挣扎上来的?
李阐释似乎并不在意被他简单几句话就震住的一群人丰富的面部表情,说完后便带着微笑偏过头俯到女儿的耳畔,宠溺道:”我家女婿到了没?”
李苍苔悄脸一红,低下头伸出手指抵一下镜框演示尴尬,轻声道:“他喜欢花花草草,在院子里打理刚到货的君子兰”。
李禅师嘴角抽搐,急匆匆朝门外赶去,开玩笑,这盆君子兰是目前沈阳稀缺的货色,因为天气有些不适宜它的生存,所以他一直没去张罗,今天这名贵东西刚到,他可不放心让据说很会耍拳脚的毛躁女婿去打理。
李苍苔摇头轻笑,转念看向接下来自己将要对付的家人,不竟一愣,最后婉儿笑了起来。
屋内所有人已经从原先的骇然变化成此时的震惊,他们虽然早早就听说李家多出一个姑爷,可也没想到如此得宠,连惜花如命的李太师花贲也敢随便剪剪整整,他接下来怎么死?如果不死,那是不是证明他已经被眼光挑剔到无以复加的李家家主所认可?
李苍苔自然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些人有好几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鬼,这些年他们的捞偏门和用家族利益去换取个人利益,因为事件很小影响不大,所以李太师不愿意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去计较,毕竟一查出来兴许有一半人都要遭殃,到时候牵一发动全身反尔不美,他是想等他女儿上位后,是不是能当做是她第一快磨刀石,这样一来这些年就一直闻风不动,只在暗处冷冷的望着这群跳梁小丑的动作,若出格,自然会不留痕迹的被他打落凡尘,若依旧是小打小闹,便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李苍苔,终究不如她父亲那般心慈手软,一开口便石破天惊。
“二叔,润华置业位于上海那一快地皮捂盘后迟迟不肯开发有什么理由?毕竟现在的住宅地产不够景气,商业地产多如牛毛,大趋势来看早些时日出手就少担当一分风险,而且这个项目投入的资金太过庞大了,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明天年开春的多个项目进程,作为一个专业并且有资力的开发商,你知不知你犯了多大的错?”。
坐在左手边第三个位置的男人脸色刷的苍白,他听闻过表侄女在四川的雷霆一击的事迹,所以不敢拿出他旁门左道的伎俩来耍泼,只能低下头恨恨咬牙,老半天也没敢再说什么。
“明年你的位置由李华接手”
李苍苔不在意他的反应,接着淡淡道:“李家一直都是靠实业为生,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想套用家族内至关重要的资金去做疯狂的资本博弈,这件事任何人反对都无效,除非你也想效仿二叔,那我并不介意再提拔几位有实力有才能的年轻人上来,毕竟前浪总有一天会被拍到沙滩边枯死的,而正当壮年的后浪潜力是无上限的”。
这时坐在最末尾长相粗陋的一名年轻人浑然不在意周遍长辈门虎视眈眈的眼神笑道:“我赞同李董事长兼总裁的决定”。
除去鲜少几个年轻俊彦面露笑容外,其他年过中年的大佬不禁脸色顿变。
李苍苔,除去继承了他父亲李太师灰色地带绝大部分过江龙的资源外,也早早就在集团内部植入了最年轻最优秀的一批骨干,此次的正式登基,本就应该是势如破竹的事情。
一场会议进入尾声,最后,李苍苔在愤怒的长辈门惊愕的眼神声轻笑道:“接下来,有一个估计早早就被你们熟知的人,你们要必须认识一下,他是目前拢合集团的总裁”。
君子兰,叶基部形成假鳞茎,叶形似剑,长可达45厘米,互生排列,全缘。伞形花序顶生,每个花序有小花7~30朵,多的可达40朵以上。小花有柄,花顶端呈伞形排列,花漏斗状,直立,黄或橘黄色。可全年开花,以春夏季为主。果实成熟期10月左右。花、叶并美。大方,耐阴,宜盆栽室内摆设,为观叶赏花,这种植物,即使是如今,也是昂贵无比。
李禅师心惊胆颤的跑到花园中终于松了口气,背对着他的青年显然没真用剪刀大刀阔斧的去将他的宝贝花盆修理一番,只是细心的拈去了运输涂中枯萎的花叶。
陆蒙临不用猜也自己身后是谁,但还是装做很讶异的转过头打量他一眼,露出满脸疑惑。
李太师从他手中将花盆夺来,笑骂道:“跟我两个还玩心眼,苍苔教你的?”。
陆蒙临惊慌失措,急忙玩下腰道:“是李叔,蒙临给您拜年了”。
李太师哭笑不得,骂道:“小兔崽子,当年老子给你换过尿布,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过,再不正经说话我得把你撵出家门了”。
陆蒙临苦笑,摇头唏嘘道:“李叔真没幽默感,无趣”。
李太师愣了下,好笑望着他道:“头一次见家长,怎地不怕?”。
陆蒙临笑道:“都快和苍苔领证了,再生分就是晚辈的错了”。
李禅师闻言后沉下脸,盯着他一言不发,全中国的人都知道李太师是宠溺自己女儿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而陆蒙临这两句话,显然是有些把他女儿看轻了。
其实一直都在给自己壮胆说话的陆蒙临背后冒出冷汗,强自镇定道:“晚辈是这么认为的”。
李太师依旧望着他,许久后前不搭调问道:“折腾出这么大阵仗是为什么?”。
陆蒙临微皱起眉头,疑惑道:“李叔说的是?”。
李太师冷哼一声,道:“你想挣钱就想挣钱,走些不光彩的路子但只要不祸国殃民也没人去责怪你,为什么要折腾出一个什么破公司?还扬言要在两年内成功上市?据我所知你并没有一个靠的住的产业支撑,所以我想问你,你想做什么?”。
陆蒙临舒展开眉宇,笑道:“发泄怨气”。
李太师怔住,随后冷笑的指指自己:“你能斗得过我吗?”。
陆蒙临很干脆的摇摇头,轻声道:“不能”。
李太师勃然,怒道:“那你怎么跟你父亲斗?”。
陆蒙临沉吟片刻,从容不迫道:“你不会成为我的阻力,所以我不用跟你斗,而且将来你是我岳父,为了苍苔你不会害我也不会和陆宋珠联璧合”。
李太师细细咀嚼他这番话,似乎有些道理,不禁哑然失笑,语气缓和几分:“口气不小”。
还没等陆蒙临松口气,李太师便抬起手指向远处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笑道:“去拿下一片豺狼,再来和我谈匹夫之勇”。
陆蒙临先是稍微愣神,继而了然,接着不作过多废话,朝他点一回头后整理好方才沾染些须尘土的西装,雄赳赳气昂昂踏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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