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二麻从昨天回来后呆在家里一直如坐针毡,陆蒙临这边他自信演技已经足够的天衣无缝,所以不大担心会露出马脚,只是这边四川的疯娘们倒是不拿他小命当回事看,一个不如意就拳脚相加,现在他的情况是内忧外患,当初为了拿下李森场子的暂管权,他承诺了不少人好处支持他,一个个都没兑现,如今催着他的电话已经接踵而来,说火烧眉毛也不为过,都快急成了神经病。
那日侥幸留有一条小命的老管家站在房门见他愁眉苦脸的也跟着急,他轻轻推开房门走到他跟前,轻声问道:“二麻,是不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
迟二麻原本把头埋在被子里都快睡着,背后陡然响起了声音,差点没突兀到把他吓的魂飞魄散,他转过头带着哭腔道:“庞叔,你进来的时候好逮也敲个门,这人吓人吓死人的”。
庞叔倒不以为意他的责备,如长辈一般呵呵道:“我看你这两天心事挺重,想问问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迟二麻此时心乱如麻,实在没心情和人聊天说地,况且这种事他也懒的跟别人说,就摇摇手道:“叔,没事,就想睡觉,你先让我一人单独呆会”。
“哎”
庞叔叹口气,脸上的皱纹好象又深刻几分,他转过身边朝门外走边道:“我从小看你张大,你什么性格我能不知道?就跟老子看儿子一样,你那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明显心事重重。。。罢了,我知道你也是不想让我这遭老头白给你担心,睡吧”。
迟二麻闻言抬起头,望向待自己如待亲儿子的庞叔背影萧索,不禁有些不忍,忍不住出声唤道:“叔”。
“恩?”
老人蹒跚转过身,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迟二麻咧开嘴傻笑两声,道:“拿两瓶酒,再弄点小菜,咱爷两喝点”。
愣了下,背对着他的庞叔嘴角勾勒出一道饱含深意的笑容,笑道:“好咧,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庞叔走后,迟二麻这个人好象一根被拉紧的弹簧一顺便卸去了两段的力道,浑身上下轻轻松松,他翻一个身面朝天花板怔怔出神,想到了儿时父母的过早去世,然后和庞叔相依为命,这分牵绊如果还不值得信任那全世就再没有他能够相信的人了,迟二麻不禁自嘲自己的谨慎过头,叹笑一声。
不一会儿庞叔就端着厨房师傅临时抄好的几碟小菜上来,外加两瓶五粮液,迟二麻掀开被子帮忙将酒菜摆好,两个人就你一杯我一杯大喝起来。
因为节奏略微有些快,迟二麻在灌下大半瓶酒后脑壳里的部分神经就已经被麻痹,舌头也开始大了起来,一个劲的嚷嚷还能喝两瓶。
庞叔没让他继续灌下去,把他扶上床坐上,点根烟塞进他嘴里,叹道:“二麻,有什么心事就跟叔说说,就算帮不上忙你说出来心里也畅快些,不然老憋着会憋快身子的,我上年纪了,无儿无女的,总想让你好过些,就是人老了就没用了,哎,只能天天呆在家里扯你后腿了”。
迟二麻喝的七七八八,被他这么一说差点热泪盈眶,颤声道:“叔,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我老早的时候就饿死了,哪能挨到今天,最近事的确有些多,但忍一忍就过去了,到时候咱们换个地方,不待潍坊了”。
庞叔惊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还要搬家,这里不是挺好的,咱们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图别人的东西也不会有人来为难我们吧?”。
迟二麻揉揉脸,懊恼道:“叔,你还记得半个月前来我们家的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吧?”。
庞叔余惊未消,苍白着脸:“是呀,那时候我就觉得那女娃娃怪异,这一身大红袍子,要搁晚上多吓人呦”。
迟二麻摇头苦笑,只当他年岁大了也没见过啥世面不懂事,继续道:“她上次过来就是让我联合着他一起害了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小青年,可能跟你说了没什么概念,估摸你也只当做我这写年在潍坊本地的打打杀杀一样的性质,其实不一样的,这一男一女都是别处有大能耐的人,那小青年我不好说有几斤几两,但是那女人就比死鬼李森要高出不止一个范畴,哎,只怪自己井底之蛙,一开始防备心不重,现在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家拽上我了,如果不给那娘们把事办成,我这小命早晚要给送了”。
庞叔想到比当时手眼通天的李森都还要有能耐的女人,不禁骇然,瞬间几乎急出了汗,道:“到底怎么回事?”。
迟二麻摸摸头顶,叹口气道:“那时候拿李森场子的时候就是那女人给我加了把劲,现在想退回去都难,这边的小青年还指望着我跟他一起拿下潍坊,巧的是这家伙也不是个好惹的主,那天早上你也看到了,两个人就把咱们家清了一遍,你说我现在左右都不好收场,我能不烦吗?”。
庞叔也被他说出的这些话给吓住了,坐在床边半天凝噎不语,一张脸看的出来的忧愁。
迟二麻看着他这表情心里不好受,安慰道:“庞叔,没事的,不是说了吗?咱们干好本分,只要不出乱子忍过这段时间就没事,到时候我把家当卖了我们搬外省去,这些年下来我也腻了,到时候寻个正经买卖,哎,也不拿小命开玩笑咯”。
庞叔将信将疑道:“真地?”。
迟二麻心里苦笑,老人家硬是好骗,现在只能把戏演的足点,道:“真地,你帮我到市里去买些海鲜回来,晚上咱们吃点海鲜,时间长没吃想那味儿了”。
庞叔想想买点吃的给他补补也好,沉默点点头,起身后叹了口气,便出了房门。
在他走后,迟二麻瞥一眼房门眼神冷冽下来,接着倒在床上被子蒙住头,一遍一遍理清如今如麻乱作一团的格局,怎样才能在两方的龙争虎斗中独善其身?
已经出了家门的庞叔开车驶出迟家院子,到了半路上车子戛然而止,原本在迟二麻房内显的无知的老人脸色沉静,犹如脸上换了一张面具,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道:“陆老板,找个时间见个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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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弄了点存稿,传上来的都没改过,改天找个时间一次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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