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驶入站台,出乎除王孤息外所有人的意料,潍坊经济发展相对即使一般二线城市来说也是显的落魄的,可是它的火车站却将很多城市站点不具备的元素,成片璀璨玻璃窗,螺旋楼梯,总能别出心裁一些能唬住没来过的朋友,陆蒙临只能感慨潍坊政府的精明,往往外来人对这个城市的第一印象,很大程度上汽车站或者是火车站能第一时间映射出他的想法。
凌晨总是冰凉的,走出车站站在涌动人头中的众人也清醒了不少,陆蒙临如苏州站离开时一样回首看了眼站上的几个鲜明大字,转过身,沉默朝路旁走去,那里停靠着前几天无故消失又出现的王礼士预先张罗好的一辆桑塔纳。
王孤息紧随其后,接下来就是王甲龙王礼士包夹对比下就瘦弱不堪贾玉呈一条线,阵形清晰鲜然,从这一刻开始,是真正意义上的刀口上舔血,人在江湖真能身不由己?现在的他们是最清楚不过,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四个单独投放到单独的地方就能有一番不大不小作为的人,他们心甘情愿的把命交在了前面那个年轻人手里,是福是祸,很快就能昭然揭晓。
上车后,陆蒙临不声不响点燃一支烟后沉默下来,王甲龙坐在他身旁缄默不语,驾驶座上的王孤息也开始闭目养神,后排以陆蒙临为首的小团体也一一神情空洞,只是脑海里的思维都清晰无比,似乎第一站就有可能凶险重重啊。
一根烟抽完,随着最后的烟灰掉落陆蒙临睁开眼,昏暗下出声道:“去峡山区,先拜访一下潍坊的老扛把子,免得别人说我们不懂礼术,毕竟老一辈还是需要尊敬的”。
伴随着可以坐直身躯的王甲龙异常的动作,王孤息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轻轻道:“好”。
而作为狗头军事的贾玉,则是脸上略带让人莫名的欣慰。
就这样,在不算最宽的马路上,这辆让人第一眼望去就觉得破败不堪的桑塔纳绝尘而去。
‘高老’从十年前退下来后就偏居一偶的住在峡山区让过路人羡慕不以的别墅内,这里其实完全可以自给自足,高明军花钱在别墅旁买了一快地皮,分别种植蔬菜瓜果,还有一些被人放养的鸡鸭鹅,当然不是需要他亲自操刀,到了晚年似乎一瞬间看开了许多以前执拗的事情,不再追逐权利的脚步,真真正正的过起了隐居的生活,他早期挣的钱,足够他毫无止境的挥霍到死,没儿女的情况下,多方便啊。
往常每天准时六点起床的高老今天早上四点出头就睁开眼,莫名其妙的精神抖擞,他只能归咎于昨晚电视台的节目无趣,让他比平时上床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
公鸡开始在朦胧的清晨扯开嗓子吼‘国国国’,高明军心情不错,从米缸里用瓢弄了点米走到鸡笼旁,放开闸,里面估计有五十只的庞大军大一哄而出,今年六十八的高老呵呵笑了起来,把瓢里的米呈扇形洒了出去,然后端来一条小凳子,坐在那里看着鸡群对着食物争先恐后,被岁月无情雕刻过的那张脸笑容灿烂,哪像年轻时手上沾满血腥的恶徒。
高明军招旧打了一套南派太极,期间动作缓慢,看上去就属于弱不经风的花架子,不过一套完整的拳法下来后他身上还是出了不少汗,回房间冲把澡,一晚上觉睡下来的朦胧完全消失。他没急着让管家去张罗早餐,而是手背在身后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悠哉悠哉在花园里乱逛,植物多了,空气就异常清新,他花了几十万布置的后花园作用还是不小的,既能让人老了就会孤独的老人陶冶陶冶其实并不高尚的心灵,也能让他无聊时斗斗鸟儿,唧唧喳喳下配搭上绿意盎然的花园,就更让人视觉和听觉一起享受了。
老人每天的习惯都是逛完花园再到门口朝远方眺望一会,这是他几年前道听途说防止老花眼的法子,从此这个良好习惯就坚持了下来,一坚持就是七年。
十分钟后,正当高明军想要转身回去吃已经做好的早饭时,远处蜿蜒公路上一凉黑色轿车奔驰而来,他先是愣了一下,原本因为年岁已经开始浑浊不清的眼睛透露出笑意,随即撇开嘴轻轻一笑后朝屋内走去,边走边道:“老兄弟啊,还跑来做甚,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以为老朋友不死心又执着跑过来高老当刚咬下一口家里厨师现炸的油条就怔住了,那辆轿车的目的地的确是他这座别墅,但出现在他面前的却不是昨天被他委婉拒绝的老兄弟,而是一张在他眼里稚嫩到不能再稚嫩的脸庞,正对着他似笑非笑。
此时站在餐桌旁看着高明军的年轻人就是坐了一晚上车后还马不停蹄赶过来的陆蒙临了,餐厅就他孤身一人,王孤息和王礼士守在外面摆平了一些老人房下的练家子,而高大魁梧王甲龙,一如既往的张扬跋扈个性,站在门口,犹如一堵墙让外面初露出头顶的太阳散发出的光线射不进来,加上那身似乎与身具来的骨架,一般人还真要被他吓到不轻。
高明军瞥了陆蒙临一眼,擦擦嘴,咦了声,一脸惊讶站起来,饶过被他暂时忽略的陆蒙临,走到门口的王甲龙身旁,上下打量,满眼惊奇。
平时擅长憨笑的王甲龙皱下眉头,却没吭声,陆蒙临临进门时打过招呼,不到万不得已,留他一条老命。
“好家伙,够壮实的”高明军由衷朝大个子赞叹一声,接着转过头,望着年轻人笑眯眯道:“小伙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你能把外面几个废物摆平了出现在这里,那老头子命不就搁你手里了,还玩这些放你身上不着道的深沉有什么意思”。
陆蒙临估计这应该就是先前查实到的高明军了,见他这么说,自觉摆低姿态,给了王甲龙一个眼神,大个子自觉退出门外,等偌大餐厅只剩下两人后,陆蒙临笑道:“高老,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吃早餐,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不用”高明军掀起眼帘瞥他一眼,冷笑道:“陆王爷的儿子吧?”。
陆蒙临挑挑眉,并不奇怪有大气魄风生水起时金盆细说的睿智老人能够猜到他的身份,毕竟如今的敏感时期,也只有他会贸然大清早的到他这里来,陆蒙临出于礼貌先抛跟烟给他,道:“你既然知道的话就更好了,晚辈今天就开门见山了?”。
高明军坐回到座位上,拿起原先咬过一口的油条,喝口粥点点头。
陆蒙临点起烟,深吸一口,道:“你既然猜出了我的身份就应该也知道我这一次来潍坊的目的,可毕竟这里是您老的山头,我干活前总要知会一声,否则就太不礼数了,您说是吧?”。
高明军轻笑一声,咬口金黄油条,那张脸上隐藏的奸诈狡猾渐渐浮出水面,他笑道:“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有礼数了?我外面那几个打手估计被刚刚堵门口这小伙子都放倒了吧?”。
陆蒙临尴尬摸摸鼻子,道:“那您的意思是?”。
高明军似乎不想跟他过多罗嗦,方才还阴险的一张脸突然松弛开来,他挥挥还握有筷子的手,面无表情道:“走吧,老头子不管事好多年了”。
陆蒙临惊讶转过有,狐疑看着他,眯起眼权衡看着他权衡真假。
高明军见他没动静,抬起头刻薄阴笑,道:“这事我要来管,你们到车站就被人截下了,还等到现在?”。
陆蒙临紧皱眉头,慢慢那颗提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最后朝高明军点了下头,又扔一支烟放在桌上,缓缓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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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陆蒙临眼神如炬,淡淡道:“找到绰号麻子的男人,肯苟且偷生低头就留着,要装汉子,我们手上也不是一条两条人命了,直接弄死就行”。
慵懒躺在车椅上的王甲龙下意识坐直身躯,身上骨骼发出轻微响声。
王孤息轻声道:“一锅端了?”。
陆蒙临闭上眼揉揉额头,疲倦道:“颛孙姑姑想跟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把猫除了,她这头老虎怎么可能自觉现身拆穿她自己伪善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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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们说,我天天业余时间都拿来码字家人有意见了,说我弄这东西也弄不出名堂,还休息不好,可我想坚持,你们希望我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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