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有一家地道的农家菜馆,是属江西口味,饭菜的味儿自然是重口味,咸、辣,这两个放到注重养生人生活中是最要不得的字眼,可这家牌匾龙飞凤舞刻有招味的饭店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直都被这条街的其他类似饭店眼红。
江西菜不见的就一定好吃,但如果是那种早就名声鹊起的大厨掌勺,吃起来的口感肯定不一样,显然这家招味的厨师非池中之物,外人都传言一直是老板亲自下锅,很多人想道听途说些什么,总是真真假家,作为拥有让很多人不敢造次的招味,自然是让别人只能猜想的。
半夜三更的大厅内,只摆了一张酒桌,只有两个男人落坐对饮,他们身后是饭店装修特色假山和养有青鲤的小池,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高科技手段居然能够徐徐升起白雾,让人身临其境深山野林中,心境舒畅。
南京成出塞轻抚旁边的雕有百花齐放镂空栏杆,啧啧称奇道:“上次龚老板来南京与我在酒桌上说你这家招味别的不敢说让我满意但装修一定是精辟中的精辟,起先我不信,现在得一见,果然开了眼界,可我就纳闷,龚老板你是山东人,怎就开了家江西菜?难不成是挂羊头卖狗肉?”。
面有福像肥肉大耳食指和拇指捏着一枚景德镇出路青花瓷杯的龚老板微微挑了下眉,他经历的大风大浪不少,但对于眼前这位年轻人还是颇为忌惮的,所以只是面不改色依旧不动如山的笑笑,倒是他身后一位魁梧却白皙一直没有落座的保镖略有不满的皱起眉头。
成出塞哈哈大笑,靠近三十岁的一张本来不俗的脸格外英俊,他紧接着笑道:“不过曾经有一次我吃过一位江西本土大厨做过的饭菜,还比你这里的要逊色三分,要知道那位我好不容易让他动手切菜的老头子以前是江西有名的厨王,信州腊肠、原笼船板肉、浔阳鱼片、炸石鸡这几样无一不让我惊叹,所以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龚老板?你在哪请来的高人下厨?我是个好食的人,不介意让我见一见高人吧?”。
身躯坐在那里就给人压迫感的男人牵扯脸皮苦笑一声,摇头道:“成老弟,上次我还跟你提过,我爱人是江西人,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成出塞有意无意扫了眼眼前笑面虎身后的保镖,感叹道:“那真可能是我记性不好了,龚老板还是别介意的好,不过既然是嫂子那就算了,省的大半夜拉你陪我喝酒要给我脸色看”。
“小王,去把老板娘叫下来”龚老板转过身朝保镖使唤一声,又扭过头朝成出塞不介意摆摆手爽朗笑道:“一个女人家有屁的主张,她这手艺也就凑合,以后有机会你跟我去她娘家,让她弟给你做上一道南昌狮子头,那味道才入了髓,满口余香”。
“这么晚了还喊嫂子下来,哎呦,都怪我多嘴”成出塞苦张脸道,隐藏高深演技下其实在心里冷笑他的大放厥词,谁不知根基在潍坊的龚月乐是典型的笑里藏刀,他身后的那头母老虎更是能有毒寡妇的称呼,他现在倒说成了妇道人家没人权了,这不是心怀不轨或者不交心还能算什么?
龚月乐举起酒杯跟他碰一下,不在意道:“不是有句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么?刚刚你到这边你嫂子她刚好在洗澡,这会应该弄好了,马上下来了你尽管让她自罚三杯,我保证站你这边”。
成出塞是被家族从小就开始培养起来的角色,因为聪慧过人,继承了爷爷和父亲的圆滑面具,知道他在演戏,他自己演起戏来也更不输于老江湖龚月乐一筹,他表面上苦笑一声,仰头干净利落喝尽杯中的白酒,哈口气摇摇头。
不大一会,一名和大多电影里描绘的老板娘形象有很大出入的中年妇女从楼上款款而来,穿的是很大胆的半透明蕾丝睡衣,头发被盘在头顶,一张脸看不出来她已经有三十六岁的年龄,挺精致挺狐媚,徐老板娘风韵的她下楼梯那一刻起就边埋怨自己道:“你看看你看看,小成来了我都没能及时赶出来,真失礼真失礼”。
成出塞是让人瞧不出端倪的皮笑肉不笑,他轻描淡写看了眼她能够清晰看到胸罩纹理的丰熟身躯,摆手装客气道:“哪能呢,嫂子日理万机的,因为上海没认识的朋友,所以我也就来这趁个饭吃,真不敢劳你大驾,来,我敬你一杯,算是陪罪我造访的唐突了”。
女人显然也是个游历各种场合的老油子,老道捂嘴魅笑朝他抛个眉眼,娇道:“行行行,就你会说,嫂子陪你喝完这一杯还得上楼,小娃娃才八个月大,没人照看不行”。
成出塞知道他们今年生了个男孩,所以就没多大惊讶这两人加起来都要七十多的人了还有孩,他只是皱眉道:“怎么也不请个保姆?”。
女人愣了下,接着变脸多愁善感叹口气,面容好象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她念道:“你现在年轻是体会不到,我们也算是老来得子,外人哪能放心的下呢?”。
成出塞了然,附和点点头,笑道:“这倒是,那嫂子你赶紧忙去,不用搁这照应我了,有龚老板作陪就好”。
女人点点头,桌子下的手却捏了下自己男人大腿,继而朝成出塞不好意思道:“那我去了,小成你以后多来,不碍事的,都是自己人嘛”。
成出塞打马虎眼呵呵哈哈:“一定一定,嫂子都发话了我敢不从吗?”。
放到妓~院里都能当一品~鸡的风~骚~女人这才心满意足,起身提起拖到脚根的情趣睡衣风姿卓越上楼,临到拐角处抽空转过头朝不经意间抬起头的小成妩媚一眼,成出塞一愣,接着嘴角有意无意勾起不为人知的笑意。
自己老婆下来后就自觉一句话没说的龚月乐苦笑一声,道:“成老弟,这女人不懂礼数,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成出塞摇头道:“这倒不至于,我还没这么小心眼”。
龚月乐和他你知我知相视一眼,都畅快笑了起来。
等酒过三巡后,太极的火候也差不多了,成出塞捻了颗花生扔到嘴里,道:“龚老板,那天我拜托你的事落实下去了吗?”。
龚月乐一愣,恍然后才明白他说什么,道:“恩,就今晚动的手,你不是说只是试探一下吗?我就拧了个嘴巴严实的后生过去,就算陆蒙临再没用他也不会失了分寸,都是遵循你意思去办的”。
成出塞点点头,闷头喝口酒:“那就谢龚老板了”。
龚月乐没表现出帮人办成事后的喜悦,而是尴尬笑了笑,犹豫了一下,借着酒劲看着他道:“成老弟,你知道的,我现在有了个儿子,想多过几天太平日子,以前的是是非非也都当过眼云烟了,就算是被仇家找上门甩我两个耳光我都不会吱声,你年轻又没结婚,所以没担子,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会明白我的苦衷,不过因为上次你算是救了我一命,我得知恩图报,你放心,今晚的事肯定干净利落,没半份尾巴留,最后啊,龚哥还是劝你一句,陆王爷的人,你还是三思后行的好”。
龚月乐说完后就埋头喝酒,等待他冷嘲热讽或者是拳打脚踢,他在前几天接到他的电话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成出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结果没在他意料中勃然大怒,而是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批上外套,笑道:“我明白,所以不怪你”。
龚月乐开始闷头喝酒,连成出塞带着另一位没见过的年轻人走出门他也招呼都没打一个,他只是一小杯一小杯开始到连着酒瓶吹喇叭,最后满脸模糊了,他才抬起头连连苦笑,别人都说他的笑面虎,其实从不受人恩惠的他今晚是真愧疚恩人了。
成出塞上车坐进的副驾驶,驾驶室上是他多年的心腹,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道:“这边线断了,寻下一家吧”。
跟随他多年见证他风气云涌过的心腹小心道:“就这么算了?”。
成出塞睁开眼,冷笑道:“他老婆下楼后那么急着上楼时我就发现有了不对劲,算了,别人想金盆洗手总不能把人家往绝路上逼,龚乐月对我一直都还算真心实意的,倒是他老婆,有切入点”。
年轻心腹想到刚刚那位眉宇间透露股骚~劲的熟妇,想到她像妓~女一样躺在床上张开大腿,嘿嘿一笑,道:“懂了”。
成出塞格外英俊的脸望向招味门口的大红灯笼,紧眯起眼。
陆蒙临所在的宾馆内,一名街头混混型的青年被他死死掐住脖子钉在墙上,青年似乎来了就没打算把命带走,目露凶光的死死盯着上面让他来折断一条腿的目标,虽然表面上倔强的很,其实他肚子里已经一肚子苦水,上面叫他来的时候也没跟他说是这么牛的家伙啊。
陆蒙临忽略他的脸部表情,眯起漆黑的眸子淡淡道:“坦白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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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今天码了一章,还有一章是之前的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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