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或许离题,但我不怕被说成灌水。
今晚就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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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外后往后看看,发现没人陆蒙临一屁股坐在石阶上,狠狠踩灭烟头,很没骨气的抹了把汗,仰起头看着天,发现计划里的劫后余生后星空格外灿烂,露出一个笑脸,他略微发抖的手仔细看都能看的出来。
从陆镇出来后气质就焕然一新的王孤息如标枪一样站在他身后,玩味道:“进去前不是跟你说了对付他没没问题”。
陆蒙临尴尬笑了笑,随后就变脸一样骂道:“进去的时候吓死人,你以为只有你联想到李深他们会过来?其实我也是在赌,操,真想不到就这么从自己想象中的龙潭虎穴走出来了,你说这罗攻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天生就愚笨,就跟灌进了浆糊似的,我如果是他肯定要张罗个十几二十个好手,再不济最起码也要保全自己吧,真j8滑稽,最后还是我赢了”。
王孤息站一笑,随即皱起眉头道::“我怕罗攻不见的能接受你的要求,他们这次苏州之行肯定是要捞大鱼的”。
陆蒙临怕被尾随出来的罗攻看见,站起来边走边说:“怎么说,没道理啊,怎么地他也欠我个大人情吧,人命关天,我等于是给了他一条命,他凭什么还要跟我撕破脸皮”。
王孤气低下头叹口气,小心酌词道:“这年头利益比人性值钱,什么道义,那都被人类丢进臭水沟里去了,义薄云天啊这些想法都别当真,谁信啊,我敢这么说,如果今晚没这次接触,李深一样会丢车保帅,或许跟我们玩了一晚上滑溜的樊袭能让他心痛议会,像小三和六子在大利益驱使下不当做弃子还留着拖后腿不成”。
陆蒙临坐进出里看着他,摇头道:“我不同意”。
王孤息耸耸肩坐进车里,启动起车子道:“你年纪还轻不了解李深这个人,2000年出头时山东地下世界大换血过一次,在这场盛宴中他是获利最大的弄潮儿,直白的说就是他忘恩负义白眼狼了一回,把出道时提携过他的一个大佬给窝里反了,篡位成功后才开始有了自己的根基,不错,他的钱和势力都是硬生生打出来的,可要说一点投机取巧都没,那整个江湖上的人都要笑掉大牙”。
陆蒙临点根烟若有所思,世风日下什么事没有,就说产业链王爽生前和洪涌的铁秆子交情,全公司都知道洪涌是靠王爽才能在公司作威作福,这些年王爽对洪涌在分公司人事部兴风作浪,他哪件事不知道,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看着他亵玩良家妇女,惯吧,这不,王爽人一翘辫子洪涌就原形毕露了,据说王爽年到四十还风韵犹存的老婆被他顺利接手了,就连生性活泼可爱的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女儿都听说被洪涌开~苞了,美曰其名是照顾兄嫂,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拿着借口享清福,不就花点小钱嘛,你用惯了没钱用可以,给你,反正我的职位油水多,只要你在我兽欲起来的时候摆出一副任君享受的姿态就行,偶尔也可以扮扮护士教师什么的,熟女加萝莉,什么花样都能轮着来的,别人天天对着电脑欣赏床上战争片,我直接亲自担任男一号,还可以拿出来帮自己在人脉路子上扩展做筹码用,狼心狗肺多好啊,仁义道德那是和尚和道士才整天念叨的东西,放在充斥满了金权欲望衍生的阴谋世界里,不实用的。
关上车窗,陆蒙临不禁唏嘘感慨道:“是啊,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陆镇的人多单纯,我们给他们下了套子吃了亏了最多跑到广场上跳脚大骂一个钟头,夸张一点的妇女就是拿个砧板拿把菜刀边骂边剁,可那也是过过口舌之快,真要两户人家闹起来打起来,还是不会下狠手,都顾及一个乡亲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点道理城市里人懂个屁啊,现在的人都说农民也变的狡诈了,那都是一棒子全部打死的谬论,常年在庄家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能有几个怀有狠毒心肠的,是,对的,的确偶尔会蹦达出几个恶霸,就像我们村头的陆金贵家,可村跟村干仗的时候人家也没含糊啊,砖头不也拿起来照摔,最后被打进了医院还坚决不让村里出医药钱,即使有虚荣成分在里面,我也敢说那是光荣”。
王孤息似乎也回忆起在陆镇时的点点滴滴,开着车嘴角勾起微笑:“是啊,听说陆金贵现在做上副镇长了,不再欺负村里人了,整天嚷嚷着要把大家步伐加快,走进真正的小康”。
陆蒙临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听他这么说目中不禁流露出衰伤,喃喃道:“乡下人脚踏实地种庄稼要到何年马月才能真变成小康,一担稻子也才一百多快,几亩田收成再好也不可能到几千斤,城市里的畜生门多狠,小白领一个月稳定拿个78千的工资,还是税后的,这要让农民种多久的地,要流多少的汗,身上要被虫子咬出多少个疙瘩”。
王孤息撇撇嘴,他自认为是个大粗人,对陆镇人之间的善意嬉闹兴许会其乐融融其中,要再深点就联想不到什么大道理了,唯一让他心怀愧疚的,就是那名死在大河里的老头,他悔恨没能亲自给他买壶上好的古井贡他就死了。
陆蒙临有王孤息在身边没什么心理负担,不会怕有什么不长眼的跳梁小丑干出拦路打劫的事,也不会担心有人伏击,连罗攻那样的人都不能实质性的在搏斗中碰到他,这已经证明了那晚拦在马尾辫身前的王二有多牛叉,所以他就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出声道:“还是爷爷说的对,陆镇外的人,只比畜生多一个人的皮囊和诡计多端的心而已,走的时候我不懂,现在有点懂了”。
王孤息打开车窗,小心翼翼把握好方向盘点根烟,吁了口正襟危坐道:“老爷子说的话字字诛心,他往常教训你的时候我在他身边都会洗耳恭听,一般人根本得不到他的只字片语,别说忠告,那都是妄想”。
陆蒙临被他说的心情好了些,歪过头打趣道:“王哥,我就弄不明白你对我爷爷就这么的崇拜?我也没感觉他有三头六臂啊”。
王孤息一愣,接着摇头苦笑:“你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崽子懂个屁啊,你爷爷当年有多牛如果你听能我瞎子师傅跟你念叨几句你就会明白了”。
陆蒙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屁咧,你自己都总说他老发酒疯瞎扯淡,你以为我信么?”。
王孤息笑骂道:“逮到我把柄不放了是不?”。
陆蒙临切了一声,道:“要不你说点段子?”。
王孤息一怔,呼了口气回过头道:“来点热血的?”。
陆蒙临被他挑起了兴趣,向前攀过头道貌岸然道:“虽然你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弱很苍白,但我允许你来转述一下你师傅对你说过的故事”。
王孤息哭笑一得,白了他一眼苦闷欺骗自己道:“看你这么诚恳,让你长长见识”。
陆蒙临兴致盎然点头。
似乎想仔细认真的把故事说一遍,王孤息把车停到路一旁,下车观察了一圈周围确定安全又回到车里,重新点根烟,皱着眉把头埋在烟雾里,沙哑道:“85年两山轮战时越南反抗程度空前激烈,越南军冥顽不灵,打到最后甚至是有些妇女脱光了躺在道上,解放军的车队多来看到有人总得停下来吧,一停周遍埋伏的敌军就一哄而上,让本来不想做的太绝的政府红了眼,84年开始从各军区抽调部队轮番上阵,一次老山时有一条羊肠小道夹在峡谷中间,谁先占地盘就能可谓一夫当关万敌莫开,当时越南先到一步,从此两军僵持对垒,连续了三个多月的时间都没能攻下,损失惨重,这时沈阳军区说来了一批非正常编队的兵蛋~子想试一下能不能来一次单刀直入切开敌人的皮肤,那时候很多老首长都拍桌子瞪眼说是胡闹,所以这件事就搁在了一旁”。
陆蒙临思维跟着内容在跑,到了这里出声赞同道:“的确危险系数太大,很可能一去不复返,老首长们也是对他们负责”。
王孤息勾起嘴角,抽口烟笑容玩味继续道:“有一次搞演习的时候这队歪兵里面出来了三个人跟着一起去了,首长们一开始还不愿意,后来看他们实在坚持就说了句要遵守纪律让他们试了一下,不试不知道,一试则石破天惊,这三个人骁勇啊,二十公斤负重跑提前半个小时完成,惊动了很多师级干部,接下来攀岩训练时又来了个惊雷,三个人就像远古时期的猿猴一样在高网上一跃一纵身就过,跟拍武侠电影一下,这下好了,几个老头子也来瞧热闹了,结果看他们年轻气盛的,一气下想捉弄几下这三个放在部队里能算是一顶一的兵王,让他们攀山,一人一根绳一个大钉,你猜怎么着?”。
陆蒙临激动道:“怎么地?”。
王孤息拍了下大腿,畅快道:“这三个人先到山前看了眼,都把绳子一扔大钉一丢,上衣脱的精光,捏住那一条条格外粗的藤条只靠两只手一会儿就爬到了二十米高处,还轻松的很,老头子们跌破眼镜,起了爱材之心,忙命他们下来,等他们着了地后问他们以前是干啥的,他们说只在大山里混日子的,老头子眼睛一瞪,其中一个人挠挠头说打过国军也杀过日本人,不过都是后来的一两个没能回去的散兵,老首长乐了,没想到还有这桩事,愁眉苦脸了几个月的老头子立马叫人去钝了锅粉条要喝酒,那晚喝的好晚,很多人记得如今只要在北京冷哼一声就能有蝴蝶效应的老头子最后带着哭腔哼起了京剧”。
陆蒙临看着一脸向往的王孤息,平复了一下随着他跌宕起伏躁动的心,疑惑道:“没有了?”。
王孤息笑道:“还想听?”。
陆蒙临怒了,正过瘾呢说没了就没了,叔也忍婶也不可忍,拍大腿骂道:“死犊子,早知道当年不给你饭吃饿死你,不待你这么欺负人的”。
王孤息乐道:“叫哥叫哥,叫的悦耳一点,要不然你把我剁了我都不说”。
陆蒙临压下怒火,默默告诉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有方圆,挤出笑容献媚道:“王哥,您老说”。
王孤息歪过头长长的‘恩’了一声。
陆蒙临咬牙,满脸春光光灿烂,腻声道:“王哥,我崇拜你,说吧”。
王孤息哈哈大笑,然后又满脸肃穆。
陆蒙临给他点根烟。
“第三天老头子就下了命令,让这支八十人编制的小团队去试试,但前提是要量力而行,实在不行就立即撤退,就这样以那三个人为首的八十个人消失在午夜的黑夜中,到了凌晨没消息,第二天没消息,第二天夜里还是没消息,就在第三天所有人以为他们不幸遇难而惋惜愧疚时山的那头竟传来了巨响,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军人哪能不知道那是手榴弹的声音,老头子在帐篷里大拍一下桌子,眼睛一瞪,犹如怒目金刚当真让人不敢直视,二十分钟内各个连队都接到命令,直接挺进羊肠小道,破开敌人的防守线,为反击战拿下这场重要的战役”王孤息有点太多代如,声音都有些阴阳顿挫的过了。
陆蒙临噤若寒蝉,即使心脏就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也不敢出声。
“让人心酸的是,等大军畅通无阻到了山的那头后印入眼帘的是一片人间地狱,歪歪倒倒的尸体,有敌人的,有自己人的,修罗场上站着几个被鲜血染透的六个人,其中一个瞎了,是那天扬名军部三个人里面的一个,另外两个也被血沾的看不透模样,还有三个人则是纯粹是靠毅力才站在那里,看见大军之后就轰然倒地”王孤息狠狠的抽口烟,颤抖道:“中间被人搀扶的一个人大步走向眼睛通红的老头子,到了他面前后站了个军姿,他胳膊上还有个血窟窿,却能大吼道报告首长,敌军四个连队一个正团被剿灭,我方损失七十四人,其中七十人尸体找回,四人被机枪扫射到面部模糊看不清”。
陆蒙临眼睛红了,他实在想象不出当时一堆人的心理活动。
王孤息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扔掉烟头,继续道:“老头大声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个用刀两天三夜手刃了将近三百个敌人的脸庞刚硬,他说陆鸿基”。
陆蒙临终于哭出声来,莫名其妙的。
王孤息摸摸他埋在膝盖间的头,轻声道:“那时那个叫陆鸿基的男人脸部表情,就跟你在大山里宰了一头想要撞死沙龙的野猪一样笃定,你能到今天不死,这是血统,谁都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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