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于是多安排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待多数人都差不多,继续上路。由于身体状况原因,行军的速度放慢不少,秦木的要求是,速度慢些没问题,就是不能半途停下来。
夜幕拉下,行军结束,小跑了一天的新兵们总算可以正儿八经的休息下。经过调整,他们累极,身体也不再那么般上吐下泄,只是疲惫的身躯令他们胃口不好。
山里的夜凉,又有风起,林子中的他们生起火,士兵们围在火堆旁,温热下凉风中的身体,顿感暖意,好了不少。
秦木四下查看下,新兵们都已靠在树杆上,昏昏欲睡,确实一天奔波下来老兵都会累。没吃几口干粮,新兵再也消受不了,互相搭拉着肩头也鼾声作起。
张九和秦木走到林子外,看着夜色有些拨凉,气温降得可真快,要是赶上冬天还不得冷死。张九呼出的气在夜色和微光下,已经显露出淡薄的白气,他正要从兜里掏支烟,手伸到一半给停住。
“秦木,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张九在旷野的宁静中察觉到不一样的动静。
“是卡车!”
“鬼子?”
二人跑到林中,对着士兵们喊道:“全都灭火,都灭了。”
从睡梦中惊醒的新兵吸下口水,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树枝叶盖灭火,用脚踏灭,再脚下些水,彻底连余烟也没留下。
“鬼子卡车经过的声音。都安静。”
嗡嗡--几辆卡车闪着车灯,在不平坦的山路上颠簸驶去,秦木瞅着外边不远处的山路。有惊无险。
“今晚都不许生火,天气凉,大伙都靠紧点,怎么暖和怎么睡,千万别着凉,明还得赶路。”
火是不能再生了,没了火焰。四周的温度开始趋同,士兵们把手缩进袖子里,十来个人一组。互相合拢在一起,靠着互相产生的体温安然入睡。
天亮得有些晚,秦木也不着急催促,让新兵们多休息个半小时。一觉起来。新兵都腰酸腿痛。抖擞下精神,今天还得赶路。
和前一日一般的日程,总算在下午时赶至目的地。
张九下令让新兵们好好休息,他和秦木则带着一个班的老兵,前去看看周围的情况。临近黄昏,至少不那么寒冷,有阳光的下午带些暖色,新兵们枕着暮光。赶着睡个饱觉,晚上就得进攻咯。
四百米之外的距离。秦木伏在并不算高的山丘中,狙击镜头瞄准到伪军的面料仓库,张九望远镜也在眺望着。
此时,刚好一辆汽车正停在面料库房前,不断有面料被送入车中,几分钟过后,装满面料的车驶离而去。果真跟消息说的一样,伪军近期面料都有所调动。
驻守的伪军仅仅有十来人,库房两侧各伏着两挺机枪,其余是步兵,看身上的枪支都是不错的货。送走完卡车,伪军们正在仓库前的一桌子上,围上一起掷着骰子,赌钱为乐。
此地配合有日军,据点又近,无所忌惮,平日里除了整些玩意过日子,也别无他事。即不用上前线拼个你死我活,也不用听从日军的调派,四处执行任务。他们只是后勤保障,脱离了战火的喧嚣,有酒有肉有烟抽,也无人管,赛过活神仙。
偶尔一两个士兵挂着枪,走到附近的草丛里撒泡尿,然后点上枝烟,提上裤子后就吐着烟圈。笑呵呵地走到同伴身边,拿出烟,示意也来一根。同伴摆手不要,自己也掏出一包烟,我的也还没抽完呢的意思。
“这都是什么伪军,日子过得比鬼子还油光发亮,晚上进攻时,老子一定要把他们的香烟都捞回来。”张九看着望远镜中的一切,龇着牙恨恨不平。
秦木安慰下张九说:“我说二营长啊,急个什么劲,到时该有的都是你的,看到左右各两挺机枪没,连个机枪手都没有。不拿回来,对不起团长咯。”
“就差个大炮,就算齐了。”
退下山丘,秦木返还,留下一个班的士兵继续蹲点,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他们瞅着伪军的架势,连个区里的县小队土枪麻炮都能打得伪军叫爹娘,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好说歹说,也是给新兵练个手,拉次实战,张九就不抱太大的战斗欲望。
黄昏一落,一个班的老兵带着土制地雷前往半道上掩埋,阻止日军的援兵赶来,拖住时间。其余的士兵则往伪军的仓库中做好战斗备战。
他们擦拭好手中的枪,拉下膛,一切都顺利,没什么意外发生,除了身体还有些酸痛,心跳还没能平稳下来。
张九说道:“紧张是好事,都是新兵,等会看着老兵怎么放枪。他们开一枪,你们也学着开一枪,瞄准后再打,不要浪费子弹,争取三枪内放倒一个伪军。伪军有一流的物资,二流的战斗装备,却是三流的战斗力,他们听到枪声比你们还害怕,尤其是我们八路。他们视生命比谁都重要,狠命地招呼他们就对了,他们可瞄不准你们,所以放心地打。”
“营长,我看他们好像有机枪,那家伙可厉害,听说一个劲地吐子弹出来,声音也怪可怕,能把人打成蜂窝。”一个新兵说出自己的心声。
张九目光如炬,他扫视下大伙,知道定不是一个人怕机枪。
“那玩意要是放在鬼子那,是个厉害家伙,可到了伪军手上,就是个门面子,光打枪,不伤人。看到秦木没有,手里那杆子叫狙击枪,可比机枪厉害一百倍,指哪打哪。都甭担心机枪那玩意,有秦木在,分分钟搞定那玩意,待会都是我们团的东西,一样搬回家去。”
听着张九霸气横生的话,新兵也是铺了个底,紧张是紧张,有老兵罩着,还有那传说中指哪打哪的神枪手秦木,自是多添几分保障。
伪军的仓库亮起灯火,有伪军不知道从哪弄来支烤鸡,看样子是从临近的村搞来的,也不知道是花钱买的还是仗着一惯的作风要来的。往桌上一摆,碗里倒上酒,哥几个四下乐乎着对碰,一碗下肚,喊乐声中七手八脚撕开烤鸡。
张九把望远镜中看到的情况对着新兵们说一通,弄得他们本来累一整天,身体有点吃不消,随便叭啦几口干粮,现在听着肚子都叫唤起来,谁都想咬上一口,心里也没那么多紧张感,状态也好不少。
这不像是打仗,更像是一群难民要抢土豪的财产。
自己打开保险,拨起标尺,张九头一个先瞄准起来,他的枪声一响,就是全连开火的信号。
桌前密集的伪军,谁也不经会想到,仅百米开外的林子中,呯的第一声响就中了弟兄的脑袋,残余的烤鸡上洒上飞溅出的血滴,惊声中全连跟着开火,噼里啪啦的跟着枪声都起来了。
“有敌人,有敌人。”
“不,应该是八路,是八路。”
他们意识到,除了八路,不会有其它部队找他们的麻烦。乱窜的伪军们捡起在地上摆开的步枪,胡乱先抓一支,管他是谁的,半蹲点进行还击。
拉开枪膛,扣下扳击,伪军叫苦道:“他--娘是谁的枪呀,连颗子弹都没上。”
“我个祖宗的,这把是谁的,多久没动过,卡壳啦。”
慌乱之中,管它那么多,丢下枪,先从身上抓个手雷,往那火光冒出的林子中扔过去。
“你小子傻啦,八路距离咱也有百米,你个手雷顶多不到五十米,有个屁用呀。”伪军互相抬扛起来。
子弹打来,桌上的瓷碗碎地满地,木桌木椅在子弹中木屑横飞,几名伪军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又是哭又是叫,动弹不得,直到几发乱窜的子弹打中他们。
鬼子机枪手跑着到了机枪上,手慌脚乱要安插子弹排上去,被秦木一个点射给爆头,吓另一名同伴伏在地上,半天才插好弹排。他抓起机枪,按住扫射,闭着眼睛边打边喊,全身跟着机枪都在颤抖,然后在狙击枪的镜头下,也倒下。
“我就说伪军不行,还没预热,人就死得差不多,不耐打。都给我冲,别怕。”
张九带着全连冲出去,新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上,一跃而出,因为紧张也学着老兵放声大吼,还挺凑效,能解紧张还能给自己长劲。
走到仓库前,枪火熄声,人都死光,伪军还没来得及放几枪,给挂光。秦木几脚猛踹,直开了仓库的门,灯光下,里面全是面料,还存有夏季的单衣没来得及运走,冬季的厚实面料也一并在仓库在存放。
“看来今天伪军的车是来运送面料回去,还好来得早,伪军们也赶着制作,怕是再晚来一些天,都给运光了。”
一行人陆续进入到仓库中,能扛多少面料就扛多少,不要剩下。张九搜下伪军身上的香烟,刮来好几包,自己先点着一支,味道就是比自己的香。
而后抱起机枪,使上一唆机,还不错,都是新货。
“动作快点,待会据点的日军就来了,快!”(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