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吃的倒是不愁,吴哥给我买了些面包饼干什么的,上厕所就太难了,吴哥给我找了根拐杖,我撑着可以用左脚蹦着走,或者一点点的往前挪,但是地下室的卫生间是公共的蹲便,我下午实在忍不住挪过去了,忍着钻心的疼才把右脚放下,却是蹲下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后来来了个女孩子我才求人帮忙把我扶起来。
回去以后,就使劲忍着尽量少吃东西少喝水,不给自己找麻烦。吴哥晚上回来,看我面包只吃了几口,惊讶的问我:“你一天就吃这点儿东西。”我苦笑着:“吃多了去厕所麻烦。”吴哥一拍脑袋:“我把这茬忘了,我去找小红,她白天经常在。”不一会喜滋滋的回来告诉我:“以后上厕所你就敲墙。右边那家。”右边那家自从搬进来只见过一次,傍晚散着头发像刚睡醒的样子,一个三十多妖艳的女人,晚上经常听到动作和声音。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可看吴哥高兴的样子,我也不好不领情,便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实在忍不住了,使劲敲了敲墙,没一会儿,小红打着哈欠过来了,不耐烦的扶着我去了厕所,又回屋去睡觉。我已经非常感激涕零了。因为我知道她每晚睡的很晚。自己也尽量少麻烦人家。下午表弟给我打了个电话,接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说到老家房子的事儿,却短线了,再打,总是没信号拨不出去。我急得很,挣扎着下了床,拄起拐杖,一步步的向地下室的门口挪过去。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再加上脚上的剧痛,走到楼梯口已经浑身大汗淋漓,十几米的路,我走了二十分钟。好在楼梯口的信号就好些了,我总算不用在蹦十几级台阶上去。打给表弟,他告诉我上次父母房子还没修好,下了几场大雨,塌的更严重了。现在货物什么的都搬放到了亲戚家。雨季也没法修房子。只能等秋天了。我听了心都揉成了一团,想给父母打个电话,却没有打。打了又有什么用,他们不告诉我就是不想我担心,我除了白担心,能起什么作用?养儿防老,我却是一直对家里无能为力。我真恨自己的无能。
艾云的电话一直关机,我郁郁的回了屋,饥饿疼痛都感觉不到,只有心在阵阵的疼。当我挂了电话的刹那,我真想给孙总打个电话,我同意做你的情人,只要给我钱,让我父母把房子修好。说实话,我当时都想到了孙总,却没想过子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刻意的想去回避他,忘记他,他就像场梦一样,我只想尽快的摆脱,不想再有任何瓜葛。当然最终,我没有打给孙总,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我走出了那步,就真的完了。可是当我躺在床上面对四面灰墙的时候,我真的纠结了,那一步,就真的不好吗?我现在这样,除了一点可怜的自尊,我还有什么?
胡思乱想着过了几天,脚伤似乎好了一点,没有开始那么钻心的疼了,但是仍然没法放下地,一碰还是很痛。房东又来催房租,房东就住楼上,没事就来催,被催的烦了,我脚实在动不了,只好敲墙让小红过来,取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我记得也没多少钱了,应该只有800了。让她帮忙去外面的取款机取500出来。小红回来后,面无表情的给了我500,说:“卡里没钱了。”我一愣:“不会啊。”卡里我记得还有800的啊,因为我钱不多,所以一般都记得蛮仔细。小红不耐烦的说:“不信你自己去查。”扭着腰回去了。我全身开始抖,还能怪谁,这种事情怎么说的清楚,为了300,也没法去较真。可是,对现在的我来说,300也很重要啊。小红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呢。又想想,人家每天扶着你去厕所也不容易,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吴哥那样毫不计较的帮你。生活,总是很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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