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份的时候,老家的表弟来北京了。表弟是我姑妈的独子,姑妈很疼爱我,我和表弟的关系也特别好。不过表弟不爱读书,高中没毕业就在外面混。在我们老家的县城整天瞎混。姑妈看不过,让他来北京打工闯荡闯荡,总比呆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强。表弟来了,我开始发愁,北京找工作哪里都要学历,他个高中没毕业的能干啥啊。在我这儿混了一个多礼拜,子清通过他在别的公司的同学,给表弟找了个高档别墅保安的工作。
5月份了,冯总原来的秘书要休完产假回来了,我也开始准备和她交接工作。忽然有一天,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说表弟出事了。我一听脑子轰的一声。跌跌撞撞去了派出所,说是表弟把一个住户家的儿子给打了。那是个什么老板的儿子,十七八很嚣张,随便停车挡别人的出路,表弟去劝解,三言两语不和就打起来。表弟脾气上来也不是好惹的,几下子把人家踢得满头血,肋骨还断了一根。现在人家拒绝调解,要告表弟。我听了全身开始哆嗦,这可怎么办,姑妈要是知道表弟出了事,非得高血压并发气过去不可。我除了哭着骂表弟,子清又出差,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忽然电话响了,我一接起来冯总在那边大声说:“你搞什么,上午有个会,你人呢?”
我早忘了这事了,又气又急,我对着电话哭起来。听我声音不对,他问我:“怎么了?你在哪儿?”我哭着大致和他说了一下,他就立即挂了电话。半个多小时,他开车到了派出所,详细问了情况,把我拖出了派出所:“呆在这儿没用,我去找律师。”我完全愣了,只知道傻乎乎跟着他走。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估计有认识的律师。和那边说了会儿,就把我送回了家:“先回去休息吧,你的事儿我来解决。”当时听着这句话,忽然觉得很安心。那种仓皇错乱的时候,他的一句话仿佛给我吃了定心丸,不再受着急热火的煎熬。
不知道他动用了什么关系,晚上表弟就回来了。听说是达成了赔偿协议。问表弟赔了多少,表弟垂着头说有十几万。十几万----我当时就愣了,我哪有那么多啊。
“你们老总已经赔了”表弟说。我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怎么说。又欠了冯总好大的人情和债务,我可怎么还啊。表弟还在说“姐,那钱我会还给他的。”
一股无名火就窜上来,我用力捶着表弟:“你打人不考虑,现在说还,你还啊,你拿什么还?”表弟被我歇斯底里的样子吓住了,半天嗫嚅着说不出话。我气得跑回房间闷头大哭。
我请了一周假给表弟善后,和子清请当初的介绍人吃了顿饭,给人家道歉说添麻烦了。把表弟好说歹说劝回了老家。
表弟的到来似乎是上天注定的劫数。本来和冯总已无瓜葛,却像命中难逃,终究还是扯上了解不开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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